剛一散朝,我便匆匆出了皇宮,剛走出東華門,便尋著阿正的身影。
果然,不遠處,阿正正牽著一匹駿馬站在路邊侯著了。
我微笑著走了過去,阿正見我來了,忙不迭的給我低頭行了一禮,言道:
&子爺,阿正等你許久了。」
今兒個處理事務有些晚了,我瞧阿正神色有異,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忙問道:
&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話音剛落,阿正忙將藏在懷裡的一封信交給了我,言道:
&人悄悄放在公主府大門口的,是一個小乞丐,無法得知是受何人指使。」
我眉頭微微一蹙,有些疑惑地接過阿正手裡的這封信,見這封信似乎已經有被拆開過的痕跡了,朝阿正那盯了一眼。
阿正忙低頭言道:
&公子也贖罪則個,為護公子爺安全,阿正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不禁微微嘆了口氣,阿正這小子最近也有些杯弓蛇影了,深怕我受人暗算,無論是吃食亦或者這類外來的書信,他都必得一一過問才行。
&後,莫要再如此了。」
雖然知道阿正用心良苦,但是事關*之事,我還是不願意阿正太過干涉其中。
&
阿正點了稱是,對我的交代從來都是一一牢記在心的。
話也說回來,若只是單純的一封書信,阿正面色也不會有異,可能是信中內容所提及的,是什麼急事吧。
我撥開了信封,抽出了裡邊的信箋,卻不曾想裡邊還含著一根銀釵,我將銀釵放在掌中仔細掂量著,簡單的設計,釵頭的一抹翠綠寶石,起先便覺著此物頗為眼熟,似曾相識。
可當我看到上邊有小字為『柳』之時,我的心臟猛地抽痛了一下,瞳孔陡然間睜大。
這東西對我來說,豈止是眼熟啊,這支銀釵因緣際會,曾落在過我手中。
怎麼會,不可能的?!
我慌忙將那封信打開,上頭只是用娟秀小楷寫了兩行字,簡單明了:
若想知前因後續,速至蓮花亭一見,我等你。
這字跡,真的是太像了啊,「我等你」?那個『我』又會是誰?
我明明親眼瞧見她從橋上跳下去的啊,那日冰雪寒霜,當年即便是我僥倖未死,也因此而落下寒氣侵體的毛病,身子一直不好,斷斷續續的、一年一大病,小病也未曾斷過。
她是那般柔弱的女子,跳將下去焉能活命?
我死死地揉住那信箋,只覺得呼吸都伴著一絲絲痛楚,胸口難受得緊。
這究竟是誰幹的?簡直就是卑鄙小人,無恥之極!
我立馬從阿正手中奪了馬韁,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快馬奔馳而去,而身後阿正說著什麼,我都沒心思聽了……
差不多與此同時,在禪房中靜心抄寫佛經的蕭琬,微微抬起手來,將鬢前垂落下來一縷髮絲,輕柔地移開了雪白紙箋上。
紙上所書經文,不僅工整端正,筆力也蒼勁有力,實在不像是出自眼前這位素衣絕美女子之手。
執著筆沉靜了片刻後,蕭琬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心境也大好起來。
抄寫經文最能讓人平心靜氣,心無旁騖,斷一切雜念,沉浸其中,渾然不知身處為何處,現今為何時了……
將筆擱置筆架山,蕭琬端坐於案前,瞧著那捲經書愣愣出神,佛經里說:書寫經之一行半句,能夠成就大願。大抵說的,便是抄寫經文也算是積累功德的一件事兒吧。
也許正因為如此,皇祖母才會讓她們姐妹幾個安心在禪房抄寫經文的吧。
抬眼朝著窗外望去,想瞅瞅現在是個什麼時辰了。卻恰好看到一篇落葉悠然地在窗外飄過,極為輕柔,若不是恰巧瞧見,想要發現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落葉靜美,也曾傲立枝椏,一片落葉尚能不負這短暫韶光,何況人乎?
&
蕭琬輕聲呼喚,方才還有些溫和的眼神,頓時透出幾絲冰冷來。
&下在!」
也不知何時,一個黑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單膝跪在蕭琬跟前,此人身著黑衣黑帽,身形略為偏瘦,無法看到此人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