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在宮宴上的時候,墨鐸提的那些事......」
事情因為涉及到滕王爺的隱私,使臣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話音至此,足夠讓滕王爺心驚肉跳。
如果當真是皇上暗中操作,那皇上什麼用意顯而易見。
皇上知道了當年的事情真相,又怕墨鐸在大齊受到傷害,所以在真正的傷害來臨之前,皇帝先暗箱操作,明面上是皇上信了那些所謂謀逆證據,但實際上,皇上順水推舟,讓墨鐸金蟬脫殼了。
離開的這些年,墨鐸在暗中儲備力量,而朝堂上,他則和另外的那些皇子斗的死去活來。
皇上這是打算在他們都斗的疲憊不堪的時候,讓墨鐸漁翁得利呢。
怒火從心頭竄起,滕王爺恨得心口都麻了,狗皇帝,利用他!
捏了一下拳,滕王爺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試試誰能走到最後!」
這廂滕王爺和自己的幾個心腹朝臣商議對策。
那廂,太子府,蘇珩、墨鐸,容闕、蘇卿卿,四人舉杯共飲。
墨鐸笑的放蕩不羈又志滿躊躇,「有今日這麼一出,就滕王爺那多疑的性子,他必定不會將在此見到我的消息送回大齊的,不僅不會,甚至還會想方設法攔住所有其他消息傳過去。
到時候,只要皇上能從別的地方得到我還活著的消息,再得知這份簽約協議,滕王爺有一百張嘴他也說不清。
在皇上心裡,他就是貼了標籤的,墨鐸黨!
哈哈哈哈哈......」
墨鐸朗聲笑著,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
蘇珩看著他,壓著聲音和旁邊蘇卿卿道:「我怎麼覺得他並不高興?」
蘇卿卿心道,這能高興地起來麼!
墨鐸母親的死,那是他一輩子的陰影。
現在在宴席大殿上,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他面上雖然不怎麼表現,但心裡不知疼成什麼樣。
果然,就在墨鐸這一杯酒喝完之後,他忽然起身,「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子聚會了!」
說著話,他瀟灑不羈的轉身離開。
容闕看向蘇卿卿,蘇卿卿點了點頭,很輕的道:「讓他去吧。」
墨鐸離了太子府,直接去了碎紅樓。
夜深人靜,別處都是一片靜謐了,唯有碎紅樓所在的這一條街,鶯鶯燕燕靡靡漫漫。
他不知是醉了還是沒醉,步伐明明是正常的,眼底卻帶著迷離,踏進了碎紅樓的大門。
杜媽媽正在門口和一位客人說話,一眼瞧見他來了,連忙找了個藉口過來,「這位公子爺,您找映柳?哎呦不巧,映柳姑娘......」
不等媽媽說完,墨鐸迷離的眼睛朝她看來,杜媽媽閱人無數,卻看不清墨鐸眼底的神色,只覺得這個人,今兒孤單的很。
墨鐸擺擺手,「我去她屋裡睡會兒。」
聲音啞的不像話,聽得人心窩疼。
杜媽媽捏了捏手裡的帕子,目送墨鐸上了樓,到底不放心,轉腳回了自己屋。
這些天,映柳都在她這裡歇著,誰也不見。
杜媽媽進去的時候,映柳正捧著本書看,聽見動靜,書本也沒擱下,只撩起眼皮看過去,「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瞧著杜媽媽的神色,映柳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來了?」
杜媽媽點了點頭,「瞧上去,不太好。」
映柳心裡像是被捏了一下,今兒晚上宮裡辦宮宴,宮宴能有什麼好事,必定是鬧出了什麼不痛快的......
這事兒不能想,只要一想,映柳這心口就細細密密的疼,疼的喘不上氣,她也不說話,收了目光逼著自己去看手裡的話本子。
杜媽媽在旁邊坐了,嘆了口氣,「我也不是非要勸你如何,但他今兒......真的不太一樣,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墨鐸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擱哪看不是那種戰場磨礪出來的硬漢兒郎。
卻讓杜媽媽說出這麼一句。
映柳低著頭沒動,實則心頭錚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