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忠,這兩個姑娘是誰家的?」趙益禎低聲問道。
余忠面露難色,支支吾吾的。
趙益禎臉色微沉:「怎麼,她們的家世見不得人?」
余忠趕忙搖頭:「不是,陛下,他們都是小娘娘的娘家楊國公的姑娘,穿黃衣裳的那個是嫡出的二姑娘,穿粉衣服的那個是庶出的四姑娘。」
趙益禎恍然大悟。
終於明白了太后借著玉清昭應宮大火大肆發作的緣由了。
他大婚一年,皇后始終未能有孕。
宮裡宮外終於著急了。
急著給他充盈後宮了。
平天怒,選后妃,一石二鳥,一舉多得。
所有人都有所得。
唯獨沒有人在乎他這個皇帝會怎樣。
想到這裡,趙益禎淺淺的透了口氣,對余忠吩咐道:「不要驚動旁人,帶那小郎君來見我。」說完這話,他心中生出一點詭異的暢快:「不要告訴他朕的身份。」
余忠有些懵然:「陛下,那楊國公府的二位姑娘呢?」
趙益禎淡淡道:「朕今日沒有見過她們。」
這就是不處置也不理會的意思了。
李敘白被余忠帶到門外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要見到這個時代的九五之尊了。
他不由得心神激動。
卻又得咬牙忍著。
「小郎君,坐吧,別拘束。」趙益禎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也不像自己這樣富貴無極,但卻活的遠比自己肆意的年輕男子,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來。
李敘白默念了幾聲不緊張,不緊張,才坐了下來,先道了個謝:「公子給的銀子我收到了,多謝公子了。」
趙益禎不知道還有這件事,看了余忠一眼。
余忠躬身道:「老奴見小郎君傷的不輕,又受了驚嚇,就自作主張給了小郎君二十兩銀子的補償。」
趙益禎轉頭道:「二十兩銀子不多,小郎君不必客氣。」
二人是萍水相逢,身份階級又相去甚遠,一時間尷尬無言起來。
還是李敘白率先打破了尷尬:「公子是來萬佛寺禮佛的嗎?」
趙益禎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淡薄的笑了笑,反倒打聽起李敘白的身份來了:「小郎君就是這旗山人嗎?」
「不是,我家是汴梁城裡的。」李敘白老老實實道。
趙益禎意外的一愣,他一直以為李敘白是旗山的農戶或是獵戶,沒想到竟然是汴梁人士。
「那小郎君怎麼會到旗山,莫非也是來禮佛的?」
李敘白突然福至心靈。
對啊,那顧時宴鬧那麼一出,不就是為了跟皇上來個偶遇,然後發展出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嘛。
那他幹嘛不把這件事直接跟皇上說了呢。
既然她賴了他的銀子,就別怪他斷了她的前程。
李敘白重重的嘆了口氣,鬱悶道:「別提了,我都快倒霉死了。」
「哦?怎麼了?說來聽聽?」趙益禎興致勃勃的問。
人類的悲歡果然是不相通的。
趙益禎看到李敘白髮愁難受,自己的心情突然就多雲轉晴了。
李敘白垂頭喪氣道:「我是汴梁路路通車馬行的夥計,前天下午有倆姑娘來租馬車,說是要趕夜路上萬佛寺,租車的錢押金都給了,讓我給她當護衛,送到萬佛寺之後,再給我五十兩銀子,誰知道我們趕到旗山山腳下的時候,那倆姑娘說要去更衣,就一去不回了,我這不就上山找她們來了嘛。」
「那你找到了嗎?」趙益禎好奇道。
「沒有,要不說倒霉嘛。」李敘白搖了搖頭:「人沒找到,銀子也沒給,我還崴了腳,白跑一趟了。」
「這倆姑娘不會是遇到拐子了吧?」余忠道。
李敘白狠狠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現在家家日子都過得好了,偏遠的地方都見不到拐子,旗山是天子腳下,就更不會有拐子了。」
一聽這話,趙益禎認同道:「你說的不錯,如今世道清明,拐子也不多見了,這倆姑娘一定是有什麼別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