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皇帝身邊最受信賴的內侍,陳五兩常常來往越府和長公主府,越千秋也常常會碰到這一位。陳五兩對他素來笑容可掬,他自然對人也和氣善意,並未因為那是宦官就有什麼瞧不起的想法,可在潛意識之中,他從來沒想到過,那竟然是一位武藝還在嚴詡之上的高手!
畢竟,每次皇帝微服出來都是前呼後擁,侍衛無數,陳五兩又從未展露過武藝,他眼力再好,可面對一個腳步沉重,舉手投足之間都像普通人的內侍,哪瞧得出對方竟是深藏不露?
而且,這位才剛剛到長公主府來送過東西,他明明眼看嚴詡跟著人進宮,這才跑到劉府找蕭卿卿興師問罪的,怎麼現如今陳五兩卻跑到了這兒來?難不成嚴詡也來了?
在一次性解決了四個劍手和兩個侍女,又露出真面目之後,陳五兩就慢條斯理地往蕭京京和越千秋走來,卻在距離三四步遠處停下,以免那個警惕到渾身都有些僵硬的小丫頭產生誤解。他先是微微頷首,隨即才和藹地說:「九公子,少宮主,你們受驚了。」
他只是一抬手,四面高牆上原本虎視眈眈的弓弩手便立時三刻收起弓弩,隨即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須臾就再也看不見一個人。
看見蕭京京注意到這一幕,臉色顯然鬆弛了許多,反倒是越千秋滿臉狐疑,眼睛在他身上看個不停,他便和顏悅色地解釋道:「我是送了嚴公子到半路上,突然接到緊急訊息,所以就讓嚴公子先進宮去見皇上謝恩,我自己則匆匆到了這兒。說起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的蕭宮主的下屬竟敢冒犯少宮主和九公子?」
「陳公公不知道?」越千秋原以為陳五兩必定是早有準備,此時確定人是剛剛趕過來的,他不由臉色一黑,直截了當地說,「蕭卿卿丟下女兒和這些下屬,自己跑了!」
陳五兩登時心中一跳。他顧不得開口對欲言又止的蕭京京說什麼,反身疾掠進了屋子。他可以算是除卻建造的工匠之外,最熟悉劉府以及此地玄虛的人之一,此時幾乎是用最快速度檢查了所有機關和密道入口,他那目光最終落在了地上那一根夾在兩面牆之間的頭髮上。
伸手握住了發尾輕輕拉了拉,見那根頭髮紋絲不動,陳五兩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即雙掌按在了那一面堅實的牆壁上。乍然用力之後,見那牆壁沒有任何動靜,他就緩緩收回了手,心中一時萬千思緒。
是之前路過的時候,有人掉了根頭髮,於是夾在當中,還是……
這道門並不是可以從屋子裡就輕輕鬆鬆打開的,而是必須從密道內部才能解鎖,正因為如此,越老太爺才會把蕭卿卿從那家客棧「請」到了這裡養病,而皇帝和東陽長公主才會帶著侍衛來到此地見蕭卿卿。
那時候,屋頂上有越影充當最後的屏障,他雖說沒跟來,卻也不虞有事。
那一次皇帝和東陽長公主前來,確實並沒有出事,可現在蕭卿卿卻在這可以說是如同鐵桶一般的劉府,匪夷所思地消失無蹤了!
幸好東陽長公主在發現越千秋離開之後,立時派人在半路上截下了他,而他哄走了嚴詡就立馬趕了過來,否則就剛剛那局面,險險就要出大事了!
正在飛快思量後續應該如何追查,陳五兩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了兩個腳步聲。他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越千秋和蕭京京跟了進來。他躊躇片刻轉過身來,用一副極其誠懇的面孔對著臉色複雜的蕭京京問道:「少宮主知不知道,令堂走的時候,身邊還有沒有帶其他人?」
蕭京京使勁咬著嘴唇,足足好一會兒才黯然搖了搖頭道:「沒有,娘一個人都沒有帶。至少在這裡的人,全都被她留了下來。」
就連跟了娘親很多年的翠朧和華樂,居然也被丟下了。而且她們分明是知情者,卻也幫著娘親隱瞞自己。
剛剛那四個起初還攔著越千秋的劍手,今年還都不滿三十,都是娘很早就收留下來的,是某個門派被武品錄除名散了之後流離失所的孤兒,就連她兒時玩鬧也曾經叫過他們哥哥。若是娘之前連他們也說動了,那她和越千秋剛剛毫無幸理,她根本喝止不了他們……
唯一慶幸的便是,他們也是毫不知情被丟下的可憐人。
陳五兩見蕭京京只能提供這樣一丁點信息,他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這位被拋棄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千秋的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