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清淺也同樣地看著正跪在書案前想要研墨的柔心。這場景如此的熟悉,卻又陌生。我是不是不該送她來?
「咳,咳咳!」公子瑾闌邊咳嗽,邊走了進來。
柔心放下墨錠站起來要退出去。
「煮一份今年的新茶上來!」公子瑾闌吩咐道。
「是!」柔心出門去取茶葉了。
「我今天不是來喝茶的!」公子清淺漠然地看著公子瑾闌。
「我的茶不是誰都能喝得起的!」公子瑾闌坐在了茶桌左邊。
柔心拿來了茶葉,小心地煮了起來。茶香誘人,美人更迷人。
「請!」公子瑾闌伸出了右手。
公子清淺沒有忘記自己曾經中毒之事。但是在這裡,他倒是沒有了這份擔心。
公子瑾闌就算十分想要自己的命,也不會在自己的府邸光明正大的動手下毒害他。
公子清淺坐在了茶桌的右邊。他要想帶走伴自己一起長大姚童,就必須答應公子瑾闌提出的條件。至於什麼樣的條件,那就得看姚童在公子清淺心裡的分量。這種分量,公子瑾闌是否拿捏的準是關鍵。
茶是好茶。柔心將茶杯輕輕地放到了公子清淺的面前。她的手白嫩的就像荷池裡的蓮藕,讓人忍不住去捏住。
公子清淺慢慢地伸手拿起了茶杯輕輕地吹了吹,然後徐徐地啜了一口。
「說吧!什麼條件?」公子清淺眼瞼仍舊低垂,目光從柔心的手挪到了自己的茶杯上。
「今年的貢品讓出三分利!」公子瑾闌拿起茶品了起來。柔心的茶藝確實不錯!
「一分!」公子清淺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柔心雖然低著頭,卻能感覺得到公子清淺身上的寒意。她給公子清淺添了茶水。公子清淺沒有拿起茶杯。
「兩分!」公子瑾闌用手捏起桌子上的一隻瓢蟲。那隻瓢蟲興許感覺到了危險,掙扎著爬上公子瑾闌墨藍色的繡袍之上。柔心忙伸手去捉那隻瓢蟲。
「別動!它的死活全看清淺公子的了。」公子瑾闌難得一笑。柔心的眼神有些痴了。
公子清淺的心本來就有些急躁,雖然他的臉上依舊是平靜的,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但是,柔心的眼神逃不過他的眼底。一抹戾氣在公子清淺的眼底閃現。
「一分五!」公子清淺咬了咬牙道。
「好!一言為定!楓炎!引清淺公子去領人!」公子瑾闌目的已達到,他便不願再與公子清淺交談下去。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公子清淺隨楓炎去了。柔心的目光跟隨著公子清淺轉向了門口。
「怎麼?捨不得?」公子瑾闌的話語裡醋味十足。
「公子見笑了!我去換茶!」柔心在霓虹苑畢竟學到了不少東西。
「是該換換!」公子瑾闌滿意地將茶杯中的茶水倒掉。
柔心出了公子瑾闌的書房正好看見公子清淺一手挽著姚童從遠處的假山後轉出。
姚童一定是受了不少苦!柔心的眼睛有些發酸。還好!公子清淺沒有放棄他!柔心暗自為姚童慶幸著。
在那個權謀鬥爭激烈的混亂時代,人命如同草芥。尤其是像姚童和柔心這樣的人,如果失去了利用價值,興許還不如一匹馬值錢。
但是,血液再冰冷的人,也有自己熱的一面。情無所始,亦無所蹤。
姚童在地牢裡的確生不如死。他以為自己挨不了幾天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公子真的來救他了。
姚童在見到公子清淺的那一刻足足看了他一袋煙的功夫。繼而,他撲通跪地給公子清淺磕頭行禮。
公子清淺看著幾乎認不出的姚童也愣了許久。
公子清淺上了馬車。姚童坐在了車夫的身邊。含光騎在馬上看著被折磨的不像樣的姚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還好我逃了!他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含光沒有束手就擒是明智的。否則他和姚童也只能活一人!
含光的目光移向公子清淺的車窗。他從紗簾內隱約能看到公子清淺的輪廓。
要是我被捉了,他會去救我麼?含光的眼睛轉向了街道上。
公子清淺坐在自己的馬車裡感到頭有些不適。一種從未有過的疲倦襲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