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自遠處傳來,黃色的光柱在劇烈顫抖,但這已經不關石葦的事了。
就在剛才,石葦收到李無常傳來的火符,他的三個媳婦兒,王秋子、金貝貝,外加小曼,都趁亂進入那個洞口,飛升去了虛靈天。
據棠溪墨講,以黃龍橙罡靈軀煉製的天梯神妙異常,即便人間的部分被毀,穿過空間亂流的通道也不會坍塌,依舊可以正常使用。
「太美好了!」
石葦飄在湖水中,心情也如一汪清水。最重要的人都有了平安的去處,棠溪世家也有孽鳳全權打理,在這世間,他已了無牽掛。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從容應對了。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北方的天空中,那道光柱突然崩碎,大片橙黃色的霧氣向四周擴散,很快蔓延到葫蘆山的山頂。
「那些是潰散的龍氣吧?這麼好的寶物可惜了!」石葦微笑著遠望,似乎在欣賞節日盛裝的焰火。
霧氣越過山頂,緩緩向盪葉湖方向而來。天梯被毀,大河龍椎也遭到波及,洪水咆哮著衝上岸來,緊隨在霧氣之後。
「真是麻煩!」
石葦笑著搖搖頭,一躍踩在水面上,徐徐走向岸邊。在他身後,巨浪破霧而出,直灌入盪葉湖中,待衝到石葦身後卻倒卷而回。與此同時,方圓百里之內的洪水紛紛退回河中,數百里外的大景城就此躲過一劫。
經過數場大戰,盪葉湖已毀,原本的植被不見了蹤影,岸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石粉。石葦登上湖岸,便踏著石粉向南,許久才走出這片區域,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他隨即化作一道綠光,瞬間消失在遠方。
片刻後,一個細小的白色光團緩緩飄到林邊,認準一個方向,也隱沒於林中。
月落於谷,羲和噴薄而出。
葫蘆山西南一萬兩千里,峰巒疊嶂,蒼翠極遠,龍椎的一條支流自山下流過,不遠處匯成一個大湖。
河與湖的交匯處是一大片翠綠的草地,清晨的露水滴落,夕顏緩緩綻放……「好啦,就這裡吧!」
綠光自林邊閃出,現出石葦的身形。他俯下身,將地上的野花一束束採下,聚攏在手間。
「如果河上有成群的木排,河邊還有祭壇了小屋,就更像當年的烏桓山了……」
石葦仔細打量著手中的野花兒,朦朧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在草地上瘋跑的白諾諾,純白色的壓花長裙,水藍色的蝴蝶結,還有一個呵呵傻笑的,笨笨的自己……那個時候,該是多麼美好!
然而,這裡並不是烏桓山,眼前也沒有白諾諾。石葦晃晃腦袋回到現實中,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
「似曾相識,就當是故地重遊吧。南菱,你可有什麼感想?」石葦回過頭,語氣已如寒風般冷厲。
「你就是當年白龍會的那個活祭!」淡淡的聲音從林邊傳來,白光閃過,一個青年道士出現在數丈之外,其相貌英俊,眼中含笑,正是南菱上仙。
「當年我未曾見過你,你卻還認得我,看來即便是仙人,對所做的惡事也心懷愧疚!」石葦冷笑道。
「我替天行道,並非作惡,反倒是你被妖女迷惑,恐怕已墮入了邪道!」南菱依舊笑吟吟的,對石葦的話毫不在意。
「諾諾並未作惡,她只想與我過安生日子,你與天宏卻包藏禍心,陰毒算計。另外,松樹溝鎮鄉親們也因你枉送性命,莫非這就是你所說的天道?」石葦憤然駁斥回去。
「幾百年了,那些凡人怎麼也活不到現在,即便因我而死,業障也該了了。而你……」南菱毫無悔意,依舊笑著說道:「……雖然僥倖成了一個修仙者,在我眼中,還是一個螻蟻!」
南菱說得很明白,修仙並非成仙,石葦無論如何也不是他的對手。
「是啊,我始終算不上一個聰明人……」石葦突然收去冷意,呵呵笑起來:「……即便我有那麼三分睿智,也總被剩下的七分執著蒙蔽住,而現在,執著就是我的怒火!」
話音剛落,石葦猛地一抬手,一道寶藍色劍光迸射而出,九寒通明劍化作一頭張牙舞爪的冰龍,呼嘯著沖向南菱……「可笑!」
南菱不屑地冷哼一聲,單手一橫,一道閃著白光的小劍斜飛出袖筒,裝了個彎兒,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