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藹剛想反對,卻看到二姐給她使眼色,陸芳藹到了嘴邊的話,硬是給咽了回去。
二姐這是在攛掇她站出來反對呢,她自己又縮在後面當乖女兒了。陸芳藹在心裡狠狠鄙視自己,她以前是有多傻,每每被二姐當槍使,她還覺得自己很有擔當,是真性情,有什麼就說什麼。
陸芳華見芳藹不肯站出來,沒法子,只好她自己來開這個口:「父親,女兒覺得不管是劉媽被大姐收買了,還是真的是祖母的意思,可見現在祖母是被大姐掌控在手裡的,大姐現在防咱們防的緊,便是找上門去也沒用,女兒覺得,這事還是先緩一緩,等大姐以為咱們已經死了這份心,等她麻痹大意了,再突然找上門去打她個措手不及會比較好,芳藹,你說呢?」
陸芳華末了還是要拉上芳藹。
陸芳藹不上當:「我聽父親的意思。」
她算是看明白了,想通了,父親若執意要她去,她就去唄,出去轉一圈再回來,隨便編幾句瞎話就應付過去了,父親還能知道?
反正這兩個人的話都聽不得就是了。
陸芳華心裡翻了個白眼,芳藹越來越狡猾了,她就不信芳藹有這麼聽話。
「是啊父親,您再斟酌斟酌,如果您覺得女兒現在就去比較好的話,那女兒聽父親的。」陸芳華賠笑道。
陸有仁剛才是急怒攻心,欠思慮,聽了芳華的勸說,他認為芳華說的很有道理,現在去說不定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於是道:「罷了,過陣子再說。」
陸芳華暗暗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去看紀家人和陸小寧的臉色了,說實話,她才不想那個老太婆回來,誰知道老太婆手裡有沒有錢?要沒錢的話,還得她們養著老太婆,本來錢就不夠用了,再說了,老太婆威風的很,她一來,大家都得聽老太婆的,處處受老太婆的限制。
出了父親的房間,陸芳華就要回自己的房間,陸芳藹叫住她。
「二姐,到我房裡來一下吧。」
「三妹,有什麼要緊事嗎?我還要去沐浴呢。」陸芳華可不想去陸芳藹那,准沒好事兒,聽司琴說,芳藹今天接到一些繡活。
「那我去二姐屋裡說也行,二姐沐浴,我說,不影響。」陸芳藹就要往陸芳華屋裡去。
「行行行,我去。」陸芳華道,一臉不情願的去到三妹的屋子裡。
陸芳藹把今天的賬單拍在陸芳華面前:「二姐還真是會享受,還當自己是陸家的二小姐呢,這客棧里就有香胰,你嫌差,要讓夥計去胭脂齋買最好的,五兩銀子一塊,外加十文的跑腿費,還記在了賬上要我去付,二姐,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陸芳華瞄了眼賬單,不以為然道:「三妹,這有什麼,也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大動肝火的?不就是多花了五兩銀子嗎?這客棧的香胰那叫香胰?給馬夫用還差不多,我們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的出身,豈能用這麼差這麼爛的東西?萬一用了身上長疹子了怎麼辦?」
「還有,世子那我已經留了口訊,等他得了空,一定會來接我的,到那時,要多少銀子沒有?我加倍還你就是了。」
「二姐說的輕鬆,你以為我不知道司琴今兒個出去轉悠了大半天去幹什麼了?蹲守世子去了吧?又沒見著人吧?二姐你就那麼有信心,世子還會要你?秦王府還容得下你?」陸芳藹譏諷道。
陸芳華臉色微變,虛張聲勢道:「世子才不是你想的那種市儈的人,他對我是真心的,他一定會來接我的。」
陸芳藹冷冷一笑:「我不管世子會不會來接你,像今天這樣的事不允許再發生,我已經叮囑客棧的掌柜和夥計,咱們一家住在這裡,一應開銷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否則我不認賬,二姐如果真的要另外開銷,你自己付錢。」
「還有,現在大家要同舟共濟,一同承擔養家的責任,我今天從繡坊接了些繡活領了些絲線回來,我把繡活分成了三份,迎香荷香和司琴各領一份,你我二人就打打絡子,一人一半,如今不同以往,大家都要幹活出力,可養不起閒人。」陸芳藹說著朝床上努努嘴。
陸芳華望向床鋪,只見床鋪上擺了三張花樣,三堆絲線,三個花繃子,以及兩捆絡子。
「司琴,你自己選一個花樣領了自己的活去。」陸芳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