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丞相回過神來,整了整衣領,道:「進來吧。」
陳彥禹進屋行禮,道:「聽說父親身體不適,孩兒特意過來看看。」
陳彥禹看父親的臉色確實很不好,擔心道:「不知父親哪裡不適,是不是請御醫來瞧瞧?」
陳丞相擺擺手:「朝中事務繁雜,有些頭疼而已,不礙事的。」
陳彥禹疑狐的看著父親,這麼多年了,可沒聽說過父親為了朝中事務頭疼到請病假,父親的敬業二十幾年如一日,除非真的生病起不來了,還要把摺子帶回家中處理。
父親這幾天很不對勁啊,總是心事重重地樣子,昨晚上吃飯,連他最不愛吃的辣椒吃下去了都沒發現,而且都沒感覺到辣。
「父親,還是請御醫來看看吧。」陳彥禹道。
「都說不用了。」陳丞相口氣有些不耐煩。
須臾反應過來自己還不曾用這樣的語氣跟兒子說過話,便道:「科考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進前三甲還是有把握的。」陳彥禹道。
這份自信他還是有的。
不過,他看過陸小寧的表哥紀子明的文章,在一些文會上也聽過他的見解,此人是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有個把月的時間,最後再加把勁。」陳丞相叮囑道。
主公要在這個時間點發動真是大不利,若是能再晚兩個月,到那時,彥禹已經高中,燕王能看在彥禹是個人才的份上……
哎,陳丞相無聲嘆息。
「是,父親真的不用請御醫來看看嗎?」陳彥禹再次問道。
「不用,為父坐會兒,清靜清靜就好,你快回去看書吧。」陳丞相下了逐客令。
他就是為了清淨才來外書房的,回內宅的話,夫人肯定要問東問西,他與夫人二十幾年的夫妻,心意相通,很容易被夫人瞧出來他有心事,這幾天他已經掩飾地夠辛苦了。
那件事,他不打算讓家人知道。
陳彥禹滿心疑狐地出了書房,駐足回望書房的所在,想了想,便去了內宅上房。
陳氏正在準備思瑤的嫁妝,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巴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思瑤。
「頭面六副怎麼夠?」陳氏不滿意道。
管事媽媽笑道:「夫人,這是取六六大順的意思,而且這六副頭面都是赤金打造,鑲嵌了最名貴的珠寶,一套就值別人好幾套了。」
「那也不行,再加兩套,所有物件都按八套來準備,對了,還有城北別院的房契也給我添上去。」陳氏道。
管事媽媽只有苦笑的份,夫人真是心疼小姐,幾乎把家中一半的產業都給小姐做了陪嫁,都不管兩位公子了。
陳氏有陳氏的想法,彥禹的前程不用她操心,彥平小小年紀也展露出非凡的才華,將來都會有出息,只有女兒家的前程命運都系在了夫家,夫家若是看重,能對思瑤好,思瑤才有好日子過,所以,她得給思瑤多準備一點,讓思瑤在夫家能抬得起頭,挺得起腰杆。
再說了,她是把陳家的一半產業都給了思瑤,可陳家本來家底就不夠厚,老爺雖然位極人臣,卻不興吃拿索要那一套,就領朝廷那點俸祿,能有多少?還不夠一家人的開銷,這點家底,還是她用自己的陪嫁托族中的親人投資賺回來的。跟那些家底豐厚的人家比起來,她還嫌寒酸了呢!
「母親。」陳彥禹進門來。
「彥禹,你來的正好,快幫我看看你妹妹的陪嫁,這些可是夠了。」陳氏頭也不抬的說道。
陳彥禹示意屋子裡的下人們先出去。
下人們屈膝一禮,魚貫而出。
陳彥禹方道:「母親,父親今日身體不適,您可知道?」
「知道啊,他說就是頭有點疼,我說請個大夫來瞧瞧,怕是凍著了,你父親硬是說不用,他那個脾氣軸,說不聽的。」陳氏道。
陳彥禹踟躕道:「母親沒發現父親這幾日心事重重嗎?」
陳氏蹙眉想了想,說:「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估計你父親是在為皇上的病情煩憂吧。」
陳彥禹心道:是這樣嗎?若只是這樣就好了。
「母親還是多關心一些父親吧。」陳彥禹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