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華在聽大舅和梁文元等人被官府抓走了就知道情況不妙。
那麼多人來,居然還打輸了,這怎麼可能?陸家的男僕又不多,多的是丫鬟僕婦,那些女人能什麼用?遇到這種事只會尖叫哭喊躲起來。
還有,是誰去報的官?這種事,不是該等老爺回來再定奪的嗎?依她對父親的了解,父親是絕對不會報官的。
她特意讓大舅今早過來,就是想趁著父親和陸寧都不在,先把主動權拿在手裡,誰知事與願違,不但什麼問題都沒解決,而且問題變得更棘手了。
現在家裡一團糟,祖母和父親忙著收拾殘局,或許一時還想不到追究是誰給婁家梁家通風報信,但等他們回過神來,一查就會查到李媽媽頭上,李媽媽會不會把她供出來?陸芳華吃不准,沒這個信心。
這會兒去找李媽媽叮囑一番?不,不行,陸芳華搖頭,萬一被發現就等於不打自招。
陸芳華愁苦不已,且不論通風報信的事,就是今日大舅和梁文元帶人來大鬧,她卻躲在屋裡不曾前去勸阻就是大錯特錯了。她實在不應該因為對祖母心懷不滿就抱著幸災樂禍地心態,她該去勸勸的,哪怕是做做樣子,可惜現在什麼都晚了。
怎麼辦怎麼辦?陸芳華在屋子裡急的團團轉。
「墨畫。」陸芳華心一橫,咬了咬牙,喚墨畫。
墨畫上前來。
「墨畫,你去一趟秦王府找秦王世子,就我找到了一本古棋譜,讓他來鑑定鑑定。」陸芳華著,解下隨身佩帶的香囊交給墨畫:「把這個給秦王世子,世子若是問起家裡的事,你不用的太詳盡,只夫人是中了大姐的圈套。」
她已經無計可施,只能求助於秦王世子,但願秦王世子還記得給她的承諾。
墨畫臉上浮現一絲猶豫之色,這樣好嗎?
陸芳華瞪起眼來,沉聲道:「我若是倒了霉,你們也沒好日子過,大姐這人看著好相處,實則心狠手辣,到時候不定把你們都發賣到娼樓去了。」
墨畫心頭一凜,趕緊接過香囊:「奴婢這就去。」
墨畫前腳走,劉媽後腳就帶人來了。
陸芳華趕緊歪在床上,吩咐丫鬟司琴,若劉媽問起來,就她病了,昨兒個夜裡受了涼。
劉媽進屋來,看了眼躺在床上病懨懨地二姐,眼底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譏諷地冷笑,就算是真的病了,也是愁出來的吧?怕出來的吧?想叫婁家人來撐腰,結果婁家自己的腰先垮了。
「劉媽媽,你來啦!今兒個外頭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吵的我頭疼。」陸芳華扶著額頭虛弱無力地問道。
劉媽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很冷,透著淡淡地嘲諷地意味。
陸芳華心裡咯噔一下,看來是來者不善,忙吩咐丫鬟:「司琴,快給劉媽上茶。」
「這些丫頭也太不會做事了,真愁人。」陸芳華無奈地,掙扎著要起來。
「茶就不用,老奴只是來傳個話,老爺了,最近家裡亂糟糟,二姐就不要出門了,這個門是指這滴翠閣的門,另外老爺還讓二姐抄寫一千遍家規。」劉媽慢條斯理地道。
陸芳華大驚:「劉媽,這是為何?」
劉媽道:「另外,老夫人也有一句話,二姐若是想去望霞居陪夫人,只管去,去了也就不用出來了。」
陸芳華驚地半天不出話來,難道父親和祖母已經知道是她傳的信了?
劉媽淡淡地拋下一句話:「二姐好自為之吧。」
便轉身離去。
陸芳華這才反應過來,跳下床,也顧不上趿鞋子,赤著腳追上劉媽,拽住劉媽的胳膊,帶著哭腔急聲問道:「劉媽,我是做錯了什麼嗎?父親和祖母要這樣罰我,就是要罰,也得讓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呀」
劉媽斜睨著她:「二姐接下來會有大把大把的空閒時間,正好可以想想清楚怎麼就挨罰了。」
還跟她裝,還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可以瞞天過海,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女兒家,都被婁氏給教壞了。
劉媽抽出手臂,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便吩咐隨行的婆子:「剛才沒看到墨畫,你在這裡守著,墨畫一回來,馬上帶她來見我,不許墨畫跟二姐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