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停歇了,冰雹也止住了,烏雲也悄然散盡,天空又恢復了清明,一縷獨屬於黎明的曙光終是漸漸爬上天邊。
天亮了!
不一會兒,火紅的太陽終於掙開白雲的束縛與包圍,露出半張歡快的笑臉。天邊幾朵白雲,像鑲了金邊的茉莉花般,悠閒的掛在天邊。
晨紗漸漸的被陽光絞碎,繚繞著,盤旋著,像一縷縷輕煙裊裊升起,溝通無限的遐思。
這天,還是那朗朗的天,這地,也還是廣袤的地。但不同的是,這天地間多了一處人間煉獄!
斷龍關內一片末日景象,關內的建築物已然倒塌殆盡。在殘垣斷壁之中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東倒西歪,隨處可見。
這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昨日都還是鮮活的生命,他們都是戰士,都有著一腔無比熱忱的血和極為健壯的意志。
但他們並未沒有死在浴血廝殺、保家衛國的戰場上,而是被這天地無情的抹殺!這不知該說是可憐呢,還是可悲!
鮮紅的血,混著雨水染紅了關內的每一寸土地。整個斷龍關內沒有一絲生氣,有的只是無邊的血腥與恆久的死亡。
斷龍關成了名副其實的死亡之城。
在這之後的數百上千年裡,無論是誰統治了這片大地,都未曾向這裡派駐任何兵馬駐守。
這不是因為他們不願,而是不能,也不必。因為這裡已然成為了不祥與詭異的代名詞。
每當漆黑的夜幕降臨,凜冽的山風吹過那殘垣斷壁之時,人們總是感覺能夠聽到此地有著無數的冤魂,在悽厲無比的哀嚎與咒罵……
「蒼天哪,你這是要斬滅這人世嗎?」
「老天爺呀,我們犯了什麼錯呀!你要如此懲罰我們?」
「賊老天你眼睛瞎了嗎?!」
「嗚嗚……」
……
斷龍關百里之外的葫蘆溝內,聖星大軍的臨時駐地之內,一片哀嚎哭罵之聲。
說是臨時駐地,其實哪裡還有什麼可以供人馬駐紮的物品與用具。此地也只不過是兵士們臨時休息一下的一個場所罷了。
葫蘆谷內,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將士們東倒西歪的躺在亂石堆內。有的痛苦地呻吟,有的憤怒的咒罵,但更多的人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呆呆的望著天空,默默的獨自傷悲。
在一處地勢較為平常寬闊的空地上,楊宇正在與僥倖逃出的將官們召開緊急會議。
「羽帥,我軍如今情況如何?死傷人數可有統計?」楊宇面沉似水的低聲向副元帥羽化成詢問道。
羽化成面色慘白,一隻左手被包得嚴嚴實實,用一塊布條掛在胸前。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嘶啞的回道:「情況很糟糕。昨天天災突降,大軍措不及防,死傷慘重。雖然在大帥的主張之下,果斷的撤離了斷龍關,但仍有接近五萬大軍,喪命於天災之下!」
羽化成話間微微頓了一下,艱難的咽了口唾液,才繼續接道:「另外跟隨部隊逃出的人馬中,還有重傷者一萬有餘,輕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楊宇聞言眉頭深鎖,良久未語,眾將也是唉聲嘆氣,一籌莫展。
楊宇微微仰頭,目視遠方,思索了一會兒,再次問道:「軍需物品,又曾帶出多少?」
羽化成聞言面露難色,慘笑道:「天災之下,人人自危,逃命尚且不及。大帥雖然下令讓軍士,除隨身兵馬器械外儘量攜帶糧食和藥品,但應命之人極少,攜帶而出的物品,等同於無!」
「唉,也難怪呀!生死攸關之際,誰又能顧及得了那麼許多呢!」楊宇搖頭嘆息道。
「將士們的士氣如何啊?」
「已然低靡到了極點!而且當今最為重要的是傷者無藥可以,而且經過一整夜的亡命行軍,軍士大多疲勞不堪,饑渴難耐,已然無法繼續行軍了!」
楊宇大致了解了軍隊情況,背負雙手在原地來回踱步,思索解決之法。眾將不敢多言,只得呆坐一旁,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一時間氣氛凝重至極,仿佛就連空氣都已然凝固,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楊宇思索良久,突然停下腳步,高聲道:「傳令兵。」
「在!」一名小校應聲而出。
「命令各營將戰馬斬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