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比起經閣還要高大三分。
門口兩個三四丈的石柱聳立,上面刻著一龍一虎,猙獰盤旋其上,散發著凜凜威勢,高高俯瞰著下方的人,似犯戒之人看見這戒律堂,就當是心虛而不敢言,害怕而難反抗。
從戒律堂沉重的鐵門看進去,裡面也有些陰森恐怖,趙嚴兩名弟子互換眼色,簇著餘生走了進去。
登時他們就被一道聲音喝止,「戒律堂清淨之地,閒人莫闖!」
緊接著那種熟悉的壓迫力量傳來,壓在三人身上,讓餘生全身血液頓時一凝,讓餘生不禁心驚,這股氣勢,難道又是靈境強者?
修道之事世間不了解,但是世間也常傳,幾乎家境有些殷實的家庭,幼時都會將子女身上檢查個遍,稍有天資,便會想盡辦法送入嵐崆山。
雖然對修道之境劃分不甚明確,但是骨道兩境還是有所耳聞,古往今來的靈境強者更不多見,除了乾啟王朝刺客的皇帝是世人皆知的靈境修士之外,其他的也沒有幾個。
沒想到嵐崆山中,走幾步便是!
這聲音來得渾厚,只見是從四面八方而來,不辨源頭,那兩人身子一顫,緩而跪下,低眉伏首,道,「弟子趙宏垣,嚴策,見過堂主。」
說話之人聞此突然沉默片刻,剛進門口的三人心思各異,趙宏垣嚴策二人久在嵐崆山,知道戒律堂規矩森嚴,可以說是嵐崆山上最可怕的地方。
若有弟子被逐下山去,定是戒律堂乾的。
反倒是餘生,自聽起那聲音,就有些奇怪,聲音聽起來十分清亮,又有些醇厚中正,像是個年輕人。
他就這樣站在戒律堂大門亭口,看著幾分森然的院落。
嚴策趙宏垣兩人一看餘生還站著,眼神嘲諷之間更見幸災樂禍,真想此人是不是沒有聽過戒律堂的事宜。
到了此處,就算是三峰的天才弟子,也要有三分恭敬,此人的表現確實大出尋常,必會引起戒律堂諸人的不滿。
就在他們心思涌動的時候,前院大開的廳堂門前,三人站在那裡,最前一人神色肅穆,臉有些長,身後兩人同樣是淡漠無語。
有些恐怖氣機。
餘生皺眉看了一眼,最前面那人自己認得,上官林。
沒想到他竟是戒律堂的弟子,怪不得能夠聽到接引的號角聲去接朱苓朱荃,看這樣子,戒律堂似乎有些權利的樣子。
餘生依舊靜靜地站著,也不急惱,也不諂媚。
上官林的眼神在院中掃過,微微一眯,問道,「何事闖戒律堂?」
他也不讓地上跪著的兩人起來,只是居高臨下地說了一句,而這兩個人似習慣了,轉頭互看一眼,只聽那趙宏垣道,「啟稟上官師兄,此人在百草堂靈田前故意踩踏靈藥,並且拒不受罰,辱罵同門,故此來戒律堂裁決,望師兄明斷!」
上官林冷笑一聲,轉頭直視餘生,突然問了一句,「你為何不跪?」
趙宏垣嚴策心中大喜,沒想到上官林只是聽了他們簡單陳述一遍,就似乎對身後之人帶上了敵意。
一種氣勢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壓迫在幾丈距離之內,這種高境界的威壓,讓餘生身子陡然一沉,左腿一彎,左拳著地,硬是撐著自己沒有跪下來。
上官林臉色一變,不願意差了一招,忽然一招手,整個人向前走了一步,餘生胸前若受重錘,全身酸痛,猛然咳嗽一聲,而後倒向了戒律堂的鐵門,狠狠地撞在了上面。
感覺到眼前壓力陡然一松,餘生慘笑著說道,「上官師兄,戒律堂有哪一條說明了進此門就要跪拜。
莫說你不是戒律堂堂主,就算是寧師叔,恐怕也不會如此莽撞,還未問清原委就欺凌弟子吧?」
上官林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此舉只不過是見餘生那等樣子,讓自己實在不舒服,才想給他個教訓,卻沒有想到此人倒是個倔骨頭。
而且他也認出了餘生就是遼遠所收的弟子,前幾日流傳之事本就令他不滿,此刻有了機會,也想看看此人到底有何出奇的地方。
話似刀割。
他身後那兩人聞此邁動步伐,卻被上官林揮手擋了下來,只聽他低沉無情的話語,「靈藥之事,是否為真?」
餘生絲毫不懼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