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塵的背影顯得落寞至極。
王心心忽然哽咽起來,可她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了解路塵,他下定了決心的事,無論別人說什麼他也不會再改變想法。
她用其中一隻手捂住了嘴巴,身下的腳步一步步緩慢地向後退去,一直退到了房門口,才聽到了路塵再次傳來的聲音。
「心心。」
王心心頓時停下了腳步。
「關於我修為的事……別讓任何人知道好嗎?」路塵頭也沒回,連分開前的最後一面也沒露給王心心。
王心心哽咽了一聲,可她從來就不善於索要非物質的東西,因為她習慣了等待,等待著別人終於想起她的存在。
她只是「嗯」了一聲,不輕不重,不快不慢,平淡而又複雜。
「再見。」她想這麼說道,可最終也只敢在心裡這麼說著。
因為他們可能真得再難相見了吧。
陳小米帶上了房門,朝著街道奔行而去,只在半道,便在大街上抬頭望了一眼,可路塵終究沒有出現在她望去的窗口。
不再見,便真得不再相見。
……
路塵已經躺在了床上,兩隻眼睛睜得無神,看著暗黃的木質隔條天花板,明明離他那麼近,卻又像離他那麼遠,他靜靜地發呆,思緒越飄越遠。
許久,他才在腦海里叫了一聲:「兔子,你在哪?」
路塵脖子也不願多動一下,他的身體氣血旺盛,精力充沛,可他的心卻異常的疲倦。
兔子從一旁很高的柜子上跳下來,卻很輕盈地跳落在路塵的床頭。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路塵還是撇了撇腦袋,他看著兔子,問道:「你對不起什麼?」
「我覺得我是一隻不幸的兔子,都是我害了她。」兔子內心難過不已,她一直都認為是自己討厭陳小米的緣故,老天才會派那麼恐怖的大妖來收走陳小米的性命。
「不,」路塵彎了彎嘴角,「你是一隻帶來幸運的兔子,也許沒有你,我或許不會那麼幸運地再見到我的好朋友,如果沒有你,或許她們兩個都要死去——是你的幸運救了她們當中的一個。」
路塵一把將兔子抱到懷中,又道:「我才是那個不幸的人,那些老傢伙們說的沒錯,我會給他們帶去不幸。」
「老天真不公平!」兔子很不開心,憤憤地大罵了一句,然後伸出了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路塵的手指。
這時候,路塵坐起身來,臉上滿是滄桑,對著兔子問了聲:「你會喝酒嗎?」
他這個年紀本該是風華正貌,一切美好不過剛剛開始才是,可他卻已是飽經風霜,被生活逼得要見慣生死。
「喝酒?我會我會!」兔子突然興奮起來。
「會?」路塵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只是想到了什麼才隨便問了一句,沒想到兔子還真的會喝酒,「既然會,那就走!」
路塵抱著兔子找了城中最大的酒店,他用了大把道輪境修士用的草藥換取了足夠多的銀兩,他要在這裡一醉方休。
路塵挑了個包間,點來店裡最陳最烈的酒。
那佳玉而制的酒罈子被他輕輕一開,香味便瀰漫在了整個個包間。
「來來來,你一杯,我一杯,」路塵取來兩隻精緻的青銅酒樽,「心情不好,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兔子跟著應和了一句,然後整個腦袋都埋進了大酒樽之中。
「哈哈,蠢兔子,酒是你這么喝的嗎?」路塵直接一杯下肚,醉意當即飄飄而來。
他見著兔子喝酒的樣子,肆意地大笑起來,正所謂一醉解千愁,這酒雖烈,但更讓他有醉意的,是心。
真正想醉的人,哪怕是水,在他們眼裡也只會是世上最香迷醉人的酒水。
兔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只將頭那麼一抬,整個酒樽便跟著抬了起來。她的小腦袋一轉一轉的,酒樽套在她的頭上也就跟著一轉一轉的。
「路塵,這天怎麼黑了?」兔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她的身子則在桌子搖搖晃晃,儼然一副喝醉了的樣子。
「你這隻蠢兔子,根本不會喝酒吧!」路塵肆意而興奮地拍著桌子,好在這裡的一切都是為修士準備,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