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成了賣國求榮的賊人,原本權傾朝野的蔡府再沒了往日的車馬如龍,有的只是門前一地狼藉……
官家的旨意送來,一日花白了頭髮的蔡攸攙扶著老父,再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突出的兩頰是如此的頹廢。
「父親小心些腳下。」
毫無一絲溫度的冷漠讓蔡京腳步一頓,心下又是一嘆,再次走入散發著令人作嘔牢獄。
「噹啷。」
蔡鞗抬頭,第一次露出些恭敬,起身站在一旁躬立身子。
「哼!」
見他終於學會了恭敬,蔡攸心下沒有來的一陣惱怒。蔡京卻依然如故,坐在蔡鞗髒污了許多的稻草床鋪上,再一次伸手摸了摸厚實被辱,苦笑一聲。
「為了走出牢獄,為了不向官家低頭,投敵賣國……值得嗎?」
……
「孩兒不想再解釋,值不值得只有十年後才能知曉,或許不值,或許值得。」
「十年……」
蔡京輕聲低喃,輕聲說道:「你叔父曾與為父說過『十年』話語,但卻從未言及十年後事情,你叔父曾與那作亂妖人張懷素關係密切,故而為父並未理會你叔父神神叨叨話語,但我兒所學乃兵略,想來不會無言無辜言及『十年』兩字。」
「能否與為父說一說,十年後我朝會如何?是否……國祚由此而終。」
蔡攸一臉驚駭看著蔡京,怎麼也沒想到這句話語會從自己老父嘴裡說出。
……
蔡京抬眼看向低頭不語的蔡鞗,輕聲嘆息一聲。
「你叔父去歲在杭州病逝,病逝前給為父留了封信件,說……一定要將你留在太子身邊,一定要多給你些支持,若……若留不住你,當殺之!」
蔡鞗一愣,很是不解蔡卞會有殺自己話語。
蔡京低眉說道:「你自幼便不喜多言,為父也不知你何時學了兵略,十年太過縹緲,你也只是個未加冠的童子,能讓你叔父說出那些話語,想來定有難以迴避的原因,能否與為父說上一說?」
蔡鞗一陣沉默,說道:「父親身在朝堂幾十年,歷經數次官場起伏,孩兒不言,父親當已有答案。」
……
「唉……」
「罷了……罷了……去休……去休……」
蔡京一陣失落嘆息。
「希望你是對的,自己闖下的禍端,自己去平息,為父老了,也該歸鄉養老了。」
蔡京嘆息起身,蔡攸忙上前攙扶,又一臉怪異回頭看向抱拳躬立的蔡鞗。
兩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緊鎖的牢門卻再無他人緊鎖……
剛走出監牢,熾烈陽光讓久在陰暗中的眼睛一陣刺痛,蔡鞗小手遮住眼瞼,尚未適應了外面光亮,一聲狂喜傳入耳中。
「哈哈……」
「蔡小兄弟,哥哥可是見到了你啊~」
「哈哈……」
蔡鞗一陣錯愕,尚未明白怎麼回事呢,只感覺像是被大狗熊抱在了懷裡。
「哈哈……」
「走走,哥哥準備了上好宴席,為小兄弟好好洗塵接風!」
「走走……」
蔡鞗一陣適應,這才看清楚了眼前滿是鬍鬚漢子,看著大不同於宋人衣著,心下便知是怎麼回事了,臉上也跟著露出些感激,抱拳就是深深一禮。
「全拜蕭大哥救助,小弟這才能安然脫離牢籠,還請蕭大哥……」
「哎哎~咱們兄弟可不帶這般的……嗯?好像哪裡不對啊?」蕭嗣先一陣撓頭,總感覺哪裡不對。
耶律大石一陣苦笑,低聲說道:「蔡兄弟已經是蜀國駙馬……」
「哦哦~原來是這裡不對啊~哈哈……」蕭嗣先大笑,很是拍打著蔡鞗瘦弱肩頭,大笑道:「兄弟是做不成了,日後就叫舅父吧,哈哈……為了救出你小子,連大汗都親自領兵來了!」
「哈哈……」
……
蔡鞗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竟生生把自己降了一個輩分,幾乎是被蕭嗣先這個混蛋生生抱上的馬車,直到隨行的楊雄鑽入馬車,這才明白是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