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官場老油子,只要蔡大駙馬不觸動他們的利益,只要有人扛雷,各州縣官吏自也不約而同聽命行事,即便有些假裝強項令,軍卒將他們抓起來送去江寧,也絕不會有絲毫抵抗。
徽州被破壞的較為嚴重,原本的官吏基本上被摩尼教的人砍殺了乾淨,福金帶著數千南洋兵卒一路收留流民一路安撫,甭管之前是不是摩尼教的人,一律進行赦免,等來到歙縣時,手裡可用的青壯就有數萬。
把船隻上數十門小炮安放在歙縣,城內又有兩萬青壯守城,別說李逵、燕青了,即便是譚稹、劉延慶領大軍圍攻,暫時擔任城守的乾二十三也是不怕。
劉延慶自北南攻,歙縣丟失後,摩尼教殘部退入青溪縣。譚稹領十五萬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連連攻破桐廬、建德,方臘手下將領死傷無數,不得不退入青溪。
將近二十萬老弱匯集青溪,憑藉著青溪的湖泊河流,方臘本以為可以抵擋些許時間,結果卻被成了「駙馬」的柴進趁亂打開城門,一日間死傷無數,方臘不得不領不足十萬人退入聖地幫源洞堅守。
人心散了,面臨朝廷血腥屠戮,嚇破了膽的百姓根本禁不起任何強攻。
就在劉延慶、譚稹二十萬兵馬匯合,準備一鼓作氣拿下方臘人頭,徹底平滅了叛亂時,結果一回頭,發現幫源洞之北的歙縣被一幫海賊占了,南面的青溪也被不急不緩在後面跟來的十七、虎子搶了,青溪留守將軍王稟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一萬禁軍很乾脆的成了「俘虜」,可是把譚稹氣了個半死。
南北道路被封,二十萬大軍也不圍剿了方臘,轉身與十七、虎子在青溪對峙起來。
半個月過去,軍中糧食沒了,四處尋糧也尋不到,梁山一眾將領大罵不已,譚稹更為惱怒,對峙了半個月,本以為朝廷會有消息傳來,至少也要將堵著道路的歙縣、青溪定為賊人,他們也好與一幫海賊拼命。
可這都半個月了,屁個消息都無,南北堵門的混蛋都拿著童貫軍令,怎麼拼命?若是攻打了,豈不是也將自己定為了作亂造反者?
譚稹病了,生生被氣病的,被公主駙馬氣病的,被該死的童貫氣病的,也被朝廷無作為大佬們氣病的。
頭裹抹額的譚稹看著房內大小几十號將領,張嘴想要大罵,滿嘴火瘡讓人張嘴都困難,呻吟了一聲怒哼道:「朝廷還沒有消息嗎?」
沒一個人開口回答,半個多月來,該說的,該罵的全都說了、罵了,又有何用?
見沒人開口,即使每每讓人不喜的黑炭頭李逵也懶得再嚷嚷。見此,譚稹一陣難言悲哀、悲憤……
「罷了……」
「告訴那該死的小兒……咱們……咱們低頭……」
「今日……今日遭受的屈辱……來日……來日必百倍討來!」
譚稹是真的惱了,幾十年從未有過今日這般屈辱。
「也罷。今日咱們認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劉延慶點頭答應。
「方臘賊人又當如何?咱們還圍剿嗎?」宋江開口問道。
不開口還罷,譚稹拿起湯藥瓷碗恨恨砸在地上。
「讓那該死小兒圍剿——」
「呼呼……呼呼……」
沉重呼吸讓人心驚,西軍、禁軍、梁山軍各將領相視點頭,紛紛起身抱拳。
「諾!」
……
人吃馬嚼,二十萬大軍每日的消耗都極為恐怖,江南動亂了半年,此時又正值青黃不接之時,二十萬大軍能撐了半個月已經到了極限,至於繞道前往他出討糧……到處都是山嶺難行之地,而且最近的州縣也在百里之外,而且還是被封鎖了城門的遂安縣。
軍卒怨氣深重,可那又如何?不得不放下兵器進入青溪……
「一個個來。」
虎子冷臉站在城頭,城下無數軍卒將刀兵扔在一輛輛馬車裡,每二十人進入城門,就會有人專門帶著他們進入專門準備好了的房間,會有專人搜查每一個人的身體,所有的財貨、地契全部留下,這才會有人給了糧食滾蛋。
好像海賊們天生就是搜刮錢財的能手,自始至終都沒提起過金銀財寶的事情,只言放下兵器,可當人進入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