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教人數太多了,不可能人人都裹著純色絲帛頭巾,更多的是用洞裡富貴家女人衣褲做成的頭巾,頭巾不純就代表著不是精銳,不是嫡系,當面臨一線活命生機時,在對待洞內深處女人處理問題上,雜色頭巾與五色頭巾爆發了激烈衝突。
就在人數占據絕對優勢的雜色頭巾們紛紛扯下頭巾,準備徹底決裂、廝殺時,方十七大驚,向躺在藤床上的包道乙深深一禮。
「天師,蔡家小兒張貼的告示咱們都知道,杭州送來的消息大傢伙也都知道,他們把咱們的兄弟都關進了大牢,他們想幹什麼?不還是想用咱們兄弟頭顱向朝廷邀功?」
「天師……」
方十七還要勸解,包道乙抬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大和尚鄧元覺。
「雖然你與那孩子只匆匆見過幾次,而且還不甚友好。」
「那孩子因為帛錦一事與蘇杭商賈開戰,與朝廷開戰,你鄧和尚覺得那孩子太過貪婪,咱們幫了他,所得卻少了些,你們惱怒,偷偷放出他與咱們勾結的消息,他抓了咱們不少兄弟,你鄧和尚憤怒欲要與他開戰。」
「那孩子在海州登岸,一路搶一路散財……咱們跟著他發了筆小財,你覺得是咱們幫了他,要不然哪裡會這麼順利讓他一路殺到江寧城下,所以……你不屑,更對他的高傲、羞辱惱怒,可他就僅憑一人一弓破開了江寧城。」
……
「那孩子去了海外,一去就是三年,咱們卻有教眾百萬……百萬啊……老道從未想過我教會有如此輝煌之時,可當你們一心要攻打杭州時,老道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害怕那孩子四年前警告老道的話語……」
「鄧和尚,你說好笑不好笑,一個孩子,一個尚還需要自己讀書識字的孩子,竟告訴他人,他要做山長,他要開館教書。」
「你說可笑不可笑?」
……
「唉……」
「一個尚還需要先生教導蒙學的娃娃,偏偏還就開館當了先生、山長,偏偏在遭受刺客重傷待死時,在抓了咱們諸多壇主之時,警告聖女與老道不要攻打杭州,說金角銀邊草肚皮,說杭州就是草肚皮,說朝廷會兩路夾擊咱們,說朝廷精銳西軍、禁軍夾擊咱們……」
「呵呵……」
「老道就在想啊……」
「那孩子怎麼就知道咱們會造反?怎麼就知道咱們一定會攻打杭州?」
……,
「怕啊……」
「當你們一意要攻打杭州時,老道真的怕了,真怕所有的一切都如那孩子所說,會有兩路夾擊咱們,會是西軍、禁軍夾擊咱們……」
「可你們說……我軍百萬……說他只是個無知娃娃……說他不也走了海外……」
包道乙看著數丈外的方臘、方肥、方七佛、方天定……眼中卻空洞的讓人不忍直視……
「你們譏諷、不屑……」
「兩路大軍來了……」
「西軍……禁軍……二十萬大軍夾擊,勢如破竹……」
包道乙轉頭看向面色慘白的鄧元覺,笑道:「若不是那娃娃教授的學生弟子領兵登岸,你我早死在了杭州了吧?」
……
「一個郭老頭,一個只是編纂書籍的先生,二十萬大軍就只能止步不前,一個咱們抓起來的老頭,肆無忌憚的二十萬大軍就只能刀劍入鞘。」
……
「咱們有了火藥,江寧有更多火藥,可那娃娃去了江寧,童貫卻不得不打開城門……」
「一個未成年公主,郭老頭帶著一幫學堂娃娃,一南一北,二十萬朝廷精銳就不得不棄械投降,不得不獻出好不容易搶來的財貨。」
「一個娃娃,一個你們誰都不屑的娃娃,僅一句話語,整個江南各州、縣俯首聽命,皆緊閉城門不與朝廷大軍糧食,僅一面紫色荊棘花蘇字大旗,無數鄉勇,無數百姓奔赴杭州……」
「你鄧和尚,你們又憑什麼如此不屑那娃娃?又有何資格不屑?因為你們的年紀大嗎?還是因為你鄧和尚,你們身強力壯?」
面色蒼白老道躺在藤床看著黝黑崖壁……
「老道有時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