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關時北方傳來遼中京丟失消息,但凡有些眼光的人都能看到遼國已經亡國在即,即便沒有宋國參與,女直人也會趁著正值氣盛時一舉滅了遼國。
現實沒有給宋國留有太多選擇機會,無論願意與否,宋國都要北上攻遼,都要在長城邊關擋住女直人,否則,女直人旦夕之間便可殺到開封城下。
趙福金已經當著蔡京、太子的面說了清楚,宋國若不能收攏住燕京民心,即便宋國得了燕京,也只是遼國第二,內憂外患之下,百十年荒廢了武功的宋兵,根本抵擋不住女直人南下腳步。
如何收攏民心?無他,只有與民以利。
蔡鞗說出「邀買民心千萬貫」時,即便身為武將的楊晟也頓感麻煩了,更別說趙子奭、趙子直兩人了。遼國使臣已經返回遼國,蔡鞗已經開口言支持千萬貫錢糧,一旦宋國阻攔,又會引起遼國百姓怎樣的憤怒?
趙子直心下苦笑,即便與蔡鞗私下裡達成了同盟,依然覺得他太過混賬、難纏,硬是生生將朝廷架在半空,出兵也不是,不出兵更加危險。
「唉……」
趙子直苦笑嘆息。
「兄弟啊~」
「你可真的給趙佶出了個難題,哥哥也是想不明白,千萬貫並非是個小數,足夠養活十個幼軍了,兄弟你這是為什麼啊?」
蔡鞗眉頭微挑了下,又看著趙子直一笑。
「哥哥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趙子直一愣,趙子奭、楊晟有些不明所以相視。
「正如哥哥所言,宋國百萬兵卒每年需耗費五六千萬貫,千萬貫養活十萬幼軍沒絲毫問題,關鍵是……兄弟根本不信任宋兵,更不相信官家!」
趙子奭、楊晟面色劇變,蔡鞗看了兩人一眼,又看著有些呆愣的趙子直。
「江南遭了兵災,百姓恢復生產容易,若要恢復以往的繁榮卻難,道理很簡單,遭了兵災的百姓手裡沒足夠錢財,原本可以售賣到遼國的市易也斷了,沒了充足的銷售市場。」
「當然,正如哥哥所說,若兄弟將千萬貫豢養十萬幼軍,確實也算增加了些消費市場,可話又說回來,一個一萬一千人的幼軍師還沒滿編呢,朝廷就遣人來接手幼軍,房國公世子就用數年前之事要挾兄弟,哥哥你自己說,兄弟如何信任宋兵?如何信任官家?」
蔡鞗笑道:「當日兄弟也與哥哥說了清楚,兄弟知道為朝廷訓練幼軍,幼軍最後也只會以兄弟為敵,兄弟不傻,明明知道幼軍是養不熟的狼,可兄弟還是決定為自己弄了個潛在敵人。」
「武將需要制衡,當日兄弟也與哥哥說了清楚,兄弟訓練萬人幼軍,訓練第三師,哥哥你自己摸摸心口,你會把第三師當成宋人軍隊嗎?」
……
「若兄弟說第三師是兄弟為朝廷訓練的新式軍隊,你們也是不信的。」
蔡鞗不屑看著趙子奭、楊晟,說道:「第三師也好,幼軍也罷,他們都是本帥為朝廷準備的後備扛鼎力量,是穩定天下的安全鎖。」
「開封守得住燕雲之地,將女直人擋在了長城之外還罷,一旦守不住了,女直人必然一鼓作氣衝過黃河,必然兵圍開封。」
「女直野人有個最為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本部族眾不足,只不過女直野人每戰必勝,大勝之下震懾住了各族,可當女直人兵圍開封時,戰線太長,力量太過分散,只要拼死一戰而勝,女直人也只有老實回到關外,吞下的也要吞出來!」
蔡鞗冷臉看著冷汗直冒的兩人,冷聲說道:「宋遼邊界屯駐數十萬宋國精銳,一旦拿下了燕京,數十萬禁軍也必然駐紮在燕京各處,數十萬禁軍都擋不住女直野人,開封守軍又如何敢與女直野人拼死一戰?又如何可一戰而勝?各州縣來救,與無數騎軍野外交手,找死嗎?」
「到了那時,也只有幼軍可以與敵一戰,女直野人沒有遭遇過炮火,僅火藥爆炸就能讓戰馬畏懼炸群,只要一戰能夠大量殺死女直人精銳,就能穩住了天下局勢。」
蔡鞗又說道:「幼軍根子不好,不是說兵卒不好,較為聽話的良家子遠比禁軍**好的太多,差的也只是沒有經歷過戰陣廝殺而已,幼軍根子不好是因為上面有應天宗室各家蹲著,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