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六好像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掀簾走入中軍大帳見到三人,面上沒有一絲波動,反倒是余里衍有些不安、急切。
「孫閣老,他們……他們可否答應了?」
孫六微笑點頭道:「公主不用擔心,除了我大明島外,沒人會給予他們如此優渥條件,若這些還不能讓他們答應,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
黃文功看了眼耶律速敢,說道:「錢糧輜重尚還容易,無非是多出些錢財,想要得到他們手裡的兵卒、戰馬卻不甚容易。」
孫六看向陰沉著臉的耶律速敢,笑道:「耶律將軍不必太過擔憂,雖然時間太過緊迫,各家不可能輕易放棄手中兵卒,但到了營州後,少主自有處置。」
耶律速敢自是知道蔡鞗想要做什麼,心下極為惱怒自己的族人阻止行為,抱拳道:「孫老不用擔心,速敢知道如何做。」
孫六微微點頭,看向余里衍說道:「太后欲要另招兩萬兵卒,期望用兩萬兵卒逼迫第三師北上攻打營州,以此迫使正在侵入西京的女直人退卻,但今時不同往日,若數年前尚可一擊迫使女直人就此止步,今日……」
「兩萬大軍招募需要些時間,但也不會太久,各家族會趁機逃離困守著的燕京,所以公主不必太過擔心。」
燕京猶如絕望的困獸,打不過,逃不脫,如今有了機會可以趁機逃入營州,繼而前往安全無比的南洋,自然不會放過機會,而兩萬兵卒強迫第二師北上不過是個藉口,一個可以順理成章逃離的藉口,活了半輩子的孫六很清楚各家的算計。
忠心?
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什麼忠心,若是遼國上下忠心赤誠,本部不足萬人的野人女直哪有資格擊敗遼國。
孫六很篤定自己的判斷,各家族也正如他所料,僅一夜就全面應下了駙馬府所有要求。
遼國一敗再敗,耶律延禧一再抽調燕京兵馬,儘管對各家族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還不足以徹底擊垮了百十年的各大家族,僅用了三日便招募到了兩萬精壯兵卒,僅騎卒就有萬人,即便是副都統耶律大石也難以相信自己眼睛。
遼國不缺少戰馬,巔峰時戰馬百萬,遼國的實力很強,若上京、中京、西京不失,輕輕鬆鬆就可以拿出數十萬騎來,但在遼軍特殊兵制下,在沒有穩定後勤支持下,精銳遼軍很難打持久戰。
除了宮廷皮室軍外,所有兵卒只能自己養活自己,出征打仗要自己帶著糧食,自個吃自個的,如此之下又如何持久廝殺?
自個吃自個的,戰死了也活該自己倒霉,屁個補恤都無,也因此才會與女直人激烈廝殺一敗再敗,耶律延禧一再抽調各家族兵卒,各家族也儘可能將奴隸般奴僕送入軍中,真正強壯家丁家將全摟在懷裡不撒手,越是遼國危急,越是不願意撒手。
可當活命機會放在面前,當更大利益放在面前時,無論可退的燕京各家族也表現出了應有的決然、魄力,兩萬軍卒雖是新軍卻個個膀大腰圓,氣的四大王蕭干直罵娘。
五萬宋軍俘虜全部打散,原本的宋軍將領一概不用,除了每人給了張弓箭外,刀槍劍盾什麼的全部不與,更別提包裹著全身的步人甲了。
數萬宋軍俘虜只有弓箭,有兩萬各家族手裡僅存精銳兵卒看押,即便宋軍想要造反也能第一時間內砍殺了乾淨。
公主余里衍為都統,耶律大石、耶律道乙為七萬兵馬副都統,燕京距離盧溝河如此之近,近十萬大軍向東又怎能瞞得了二十萬大軍統制劉延慶?
數月前的慘敗嚴重打擊了宋軍士氣,若非易州、涿州舉城而降,劉延慶絕對不會領兵來到盧溝河南岸。
二十萬大軍遊行示威般「殺」到盧溝河南岸,見到蕭干再次領兵駐紮在河北岸,而這一次宋軍表現的極為謹慎,二十萬大軍幾若一座十數里龐大軍營,無論遼軍如何挑釁,就是不過河一步,也不分兵他處,一副誓要對峙到死的架勢。
蕭干連連試探,劉延慶就是不上當,只要遼軍靠近就用八牛弩投射震天雷,就用無數箭雨招呼,如此之下,遼軍反而對渾身是刺的宋軍無可奈何了。
二十萬大軍對峙萬卒,只要不發生恐慌、混亂,萬卒再如何精銳也很難對付了密密麻麻的拒馬、箭雨,宋軍死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