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李善慶大手一擺,十餘金人紛紛收起刀刃,又一一冷臉坐下。
「貴國今歲有妖人作亂,此時江南亂匪已平,但是!本使卻聽聞太師之子亦是據守江南亂臣反賊,如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說貴國日後依然無法履行兩國契約?老太師的意思是……我大金即便奪得燕京,也要雙手奉給貴國?」
蔡京心下輕嘆,面上卻未有絲毫變化,舉杯向李善慶……
「李大人多慮了,我兒雖然驕橫不服管教,卻是我朝之忠臣,官家已經嚴令其在應天教書育人,李大人不必擔憂我朝履約之事。」
鄭居中點頭道:「正如蔡太師所言,貴國不必擔憂履約之事。」
李善慶一陣猶豫,冷臉點頭道:「既然貴國有能力履約,我大金自也依約而行。」
「但是!」
李善慶不願再搭理蔡京,看著鄭居中冷臉說道:「蔡太師說其子實乃宋國忠臣,但其子卻使用火藥毀我大金船隻,更是殺傷我朝千餘勇士。千餘勇士殞命,我皇陛下仁德,不願以小兒作為而害兩國兄弟情誼,但貴國必須拿出火藥、火筒子作為賠禮!」
鄭居中心下一驚,想也未想搖頭拒絕道:「小兒胡為毀壞貴國船隻,為了兩國兄弟情誼,我朝可以照價賠於貴國船隻,然火藥乃我朝鎮國之器,著實不能與了貴國……」
「砰!」
李善慶蹭得站起,指著鄭居中大怒。
「無恥之尤——」
自趙福金話語傳入朝堂後,鄭居中、蔡京兩人都不願聯金攻遼,不僅僅因為身家性命之事,更是為了日後政治前途。
兩人根本不在乎什麼異姓王不異姓王的,王爺在其他王朝極為尊貴,但在宋國,趙氏宗室都不當一回事,異姓王又有多少含金量?
奪下了燕京並順利守住還罷,萬一得而復失,繼而女直人南下兵圍開封,萬一開封丟了呢?由誰來承擔罪責?
蔡京、鄭居中都是官場老油子,又怎會甘心情願如此冒險?
不敢冒險,心下卻知道此時的宋國已經沒得選擇,拿下燕京後,守不守得住是一回事,可若不出兵奪取燕京,燕京十成十會成為金國之土,開封更加危險。
竭力反對,弄得整個開封城百姓大罵他們目光短淺、怯懦畏死,儘管所有人都大罵,兩人心下卻輕鬆無比,久經權力場的他們很是清楚,不出事還罷,出了事後,官家也休想事後砍他們腦袋。
激烈反對背信棄義是態度,為了國家違心與金國談判也是態度,趙佶不讓他人與李善慶談判,偏偏將兩人提溜出來,不是趙佶想要把此事弄黃了,而是不願在燕雲十六州上吃虧。
蔡京、鄭居中太了解趙佶心思,真正談判時自是不願後退一步,一開始就針鋒相對你來我往,無論李善慶如何惱怒,鄭居中就是冷臉不答應火藥的事情,逼急了,竟一改之前的低姿態,指著李善慶惱怒。
「蔡小五就在應天,李大人若想尋回公道,我朝絕無半分阻攔,但要本官答應貴國火藥……休想!」
鄭居中一拍屁股跑了沒影,主使不答應跑了沒影,質子一般的蔡京更不可能答應,雙方只能不歡而散。
雙方雖最後惱怒離開樊樓,消息卻在開封迅速蔓延,各家酒樓、茶肆一時人滿為患,即便大字不識的老農也能坐在牆角根說上幾句,說上幾句當年遼國人是如何的可惡,說著奪回燕雲十六州封王屁事……
金國使臣的傲慢,遼國使臣的頹廢、憤怒,每一次在樊樓的爭吵都引起開封百姓的熱議,敏感的開封百姓感受到了百年世敵滅亡前的狂躁不安,所有人都興奮談論著報仇之事,談論著投敵賣國的可惡小賊……
開封熱血男兒指著南方大罵,大罵禍國殃民小賊阻礙了朝廷奪回燕雲故土,臨近年關時,應天講武小學堂學生們全都放了個半月大假,開封百姓嘴裡的小賊卻選擇了閉關,正一個人研究著火石燧發槍。
蔡鞗有閉關「修煉」的前科、習慣,一旦掛起了「閉關」牌子後,所有無關之人都不允許走入作坊打擾,即便是小公主趙福金,即便是從杭州前來陪他過年的蘇眉、綠桃,所有人都被守在作坊外的三兒無情驅離,不無情也不成,曾經的親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