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山看著彎腰鋪床的大弟弟,聽著他的話,心裡那個熨帖,真懂事!
床鋪鋪好了,丁國棟直起身子看著戰常勝道,「妹夫,我沒事了,你趕緊回吧!」
「知道食堂在哪裡吧?」戰常勝問道,緊接著又叮囑道,「分配好工作,一定好好干和工友們打好關係。上頭分給你的師傅也要好好的敬著,好好的跟人家學,人家教你本事呢!」
丁國棟哭笑不得的看著化身為老媽子的戰常勝道,「妹夫,妹夫,我不是三歲孩子,我知道該怎麼做,這些臨出門的時候,爸已經交代過了。」
高進山聽著這話,心裡不是滋味兒,他爸在他們臨出家門的時候,囑咐的是:多往家裡寄錢。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高進山看著大弟弟說道,「文山,聽見了嗎?多跟你丁老弟學學。」
「知道了,哥!」高文山非常鄭重地點頭道。
「沒事了,那咱走吧!」戰常勝看著高進山說道。
「行!」
丁國棟和高文山將戰常勝、高進山送出了工廠大門。
戰常勝推著自行車回身看著丁國棟道,「呃這個星期天一定要回來啊!」
「你也一樣。」高進山看著大弟弟說道。
「是!我會向你們匯報在廠生產工作情況的。」丁國棟點頭如搗蒜道。
高文山也應道,「我會回去的。」丁家老弟說的對,怎麼著也得說一聲。
得到兩人人保證,戰常勝和高進山才蹬上自行車離開。
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眼前,丁國棟和高文山才轉身回了工廠,正式開啟了工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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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進山回到了家,方巧茹看他進來眉目一抬道,「怎麼樣?廠子的條件還可以吧!」
「原來的後勤庫房,改建了一下,設施肯定沒有咱們的好,簡陋的很。」高進山烏黑的眸子滴溜溜一轉,看著她道,「樓下老戰家給人家大舅子準備的可真齊全」呼呼啦啦說了一大堆,「人家怕凍著大舅子了,連狗皮褥子都有。」
夫妻生活多年,彼此太熟悉了,他一撅屁股呸呸,方巧茹在心裡啐道,腦中立馬繃緊了道,「你也想買個狗皮褥子,我告訴你這次咱回你家過年,咱家財政嚴重的超支,接下來倆月得清水煮白菜,咱才能緩過來。」
高進山怎麼會不知道,這一次回家把兜里的錢全給掏幹了,差點兒連回來的火車票都沒錢買了。
「我說建國爸爸,這一次回家感想如何?什麼都讓我說著了吧!」方巧茹媚氣地看著他道。
「行行行!你說女諸葛好吧!」高進山雙手抱拳恭維道,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是高興,是一種痛心、難過、糾結。
「我就說了升米恩」方巧茹看著他難受的樣子,突然揮揮手道,「算了都過去了,不說了。咱只要把咱的日子過好就成了。」
今年臨近春節,高進山突然心血來潮的,要回家過年,方巧茹本不願意回去,一是坐車實在太麻煩了,寒冬臘月的還得倒汽車、算下來得走上三天。
二來她怕這次招工事件回家肯定吵成一鍋粥。
但是高進山已經五六年沒回家過過年了,想家裡人,也想著衣錦還鄉,這一次給大弟弟招了工有顯擺的意思在裡面,典型的小農思想。
方巧茹告訴他別得意忘形,小心樂極生悲,回家過年未必會如你的意。
結果真應她的話,回到家不但掏錢掏票的置辦年貨。幸好早有準備,回家時把孩子們不穿的衣服,還有他們的不穿的衣服都包了回去。就這孩子們身上的衣服差點兒沒被扒拉下去。
侄子侄女年後的生活費和學費他們也早早的掏了。
這就不說啥了,本身就是給他們的。
可感激還沒有收到,家裡人就開始等著他這個有能耐的好大哥,再弄幾個招工指標。
方巧茹實在看不慣說了句,「你們當這工廠是進山自己開的,想塞多少人,就塞多少人。」
就這一句話,把高家人給得罪了,當著高進山和孩子們的面,就揚言要高進山打她。
美其言曰:這男人說話,女人插什麼嘴,還說這婆娘就要打了才老實。
幸好高進山還分得清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