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郝家也通過村大隊的大喇叭廣播知道了長鎖終於來信了,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
坐在炕上的郝父掀開蓋在腿上的薄被子,趿拉著破棉鞋就出了房門。
郝母著急道,「老頭子,老頭子,外罩,外罩。」看著圍坐在炕桌前的孩子們道,「銅鎖,快去,把外罩給你爸。」
那棉襖,補丁落補丁的,都看不出補的都看不到原來的布樣子了,也不暖和了。
這樣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不讓人家看見了笑話才怪。
嘴邊的話,不是兒子提幹了又高娶了,怎麼還穿的破破爛爛的。
「爸,爸。」郝銅鎖拿著灰撲撲的外罩就跑了出去,一路奔跑追上了郝父,將衣服披在了郝父的身上。
郝父麻溜的穿上衣服,邊走邊系扣子,拍拍衣服,抬腳夸進了村大隊。
郝父從廣播員小姑娘手裡接過薄薄的信件,「山杏,就這麼多。」
被叫山杏的廣播員微笑道,「叔,郵遞員就送來這個,沒有其他的了。」笑眯眯地狀似無意地又道,「對了!俺海杏姐和姐夫給隊長家寄來一個大大的包裹,還挺沉的。」那小模樣一臉的無辜。
這話扎的郝父心咕咕的冒血。
然而這還不算完,山杏又說道,「叔您咋不撕開信看看呢!也好知道長鎖大哥寫的啥?」
「家裡人家等的急,我先走了。」郝父面無表情地說道,話落轉身離開,緊攥著的拳頭泄露了他內心的憤怒。
奶奶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播廣播的黃毛丫頭都敢奚落他,這日子沒法過了。
郝父拿著信悶頭走了出來,郝銅鎖看著他的臉色陰沉,擔心地問道,「怎麼了,爸,哥來信說了啥不好的消息。」
郝銅鎖不經意看見他手裡完好無損的信件,「爸,快拆開看看。」迫不及待地問道,「我哥寫啥了。」
「慌什麼?到家不就知道的。」郝父輕斥他道,「毛毛躁躁的。」語氣非常的不善,這是遷怒。
郝銅鎖無辜地摸摸鼻子,不知道咋又得罪郝父了。
自從知道哥結婚了,本該如此高興的事,家裡的氣氛就不太對,嚇的他們這些小輩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著不慎,就成了老爸炮擊的對象。
郝父其實心裡比誰都想一探究竟,可是又害怕信里寫的內容自己無法承受。
所以寧可到家裡再看。
回到家裡,郝母著急的問道,「長鎖在信里寫什麼了?」
郝父著急的都顧不上回話,急急忙忙撕啦一下撕開了信封,爬上炕,湊近窗戶,一目十行的看完。
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郝母看著他瞠目結舌的樣子,「老頭子,你咋啦?信上寫啥了,讓你這麼吃驚。」
郝父的嘴張張合合,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急得郝母一把抓過信,遞給了兒子道,「銅鎖,你也識字,快給媽看看,信上寫啥了。」
郝銅鎖接過信,極快速地看完,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媽,戰tuanzhang,是誰啊?」
「這長鎖的信里寫不相干的人幹什麼?」郝母驚詫道。
「嫂子嫁給他了。」郝銅鎖一臉懵逼的說道。
「你咋說了,俺怎麼聽得迷迷糊糊的,你嫂子不是嫁給你哥了。」郝母聽得一頭霧水道。
郝銅鎖趕緊解釋道,「是海杏嫂子嫁給那個戰……戰tuanzhang了。」
「咳咳……」郝母聞言頓時驚住了,驚的直咳嗽,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媽您沒事吧!」郝銅鎖趕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道。
郝母緊抓著他的手道,「銅鎖,你說啥?俺沒聽錯吧!海杏那丫頭飛上枝頭變鳳凰,嫁給了戰……戰tuanzhang了。」一臉的驚慌失措道。
「還是和咱家長鎖一天的婚禮。」郝父終於回過神兒來哆嗦著嘴唇說道。
「完了,完了,我說那丫頭怎麼就輕鬆的放過長鎖了,原來在這裡等著呢!他丈夫的職位那麼高,還不知道怎麼地磋磨咱長鎖呢!」郝母緊張兮兮地說道,「那丫頭真是好手段啊!轉過臉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勾搭上了那麼tuanzha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