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也沒多想,齊紅繼續道:「董伯伯家只有一個兒子呢,董伯伯和董伯母愁壞了,三十多都不結婚,以為喜歡男人呢,前段時間終於結婚了,老兩口去了一塊心病呢!」
沫沫嘶了一聲,針扎到手了,「你董伯伯的兒子,是不是叫董航?」
「啊,你怎麼知道的啊,我剛才提過嗎?」
沫沫感嘆,命運還真神奇,新來的師長竟然是依依的公公,「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來了一個朋友,你和我一起去接的她爸爸。」
齊紅點頭,「記得,叫錢依依。」
「她前段時間結婚了,嫁的就是董航,我還去參加婚宴了呢!你說這事巧不巧。」
齊紅驚呼著,「這也太巧了吧,哈哈,饒了一圈都是自己人。」
「是啊,我也沒想到,也不知道董航和依依會不會過來,要是過來就太好了。」
齊紅嘿嘿笑著,「在湊一個人,四個人都能打麻將了。」
「真看不出來啊,你還會打麻將!」
齊紅哼了哼,「我當然會了,跟我外婆學的,她可是麻將高手,可惜啊,現在不能玩,不過咱們可以玩點別的,要不一天天的太沒意思了。」
「你還沒意思?我看你過的挺有意思的。」
「那都是自娛自樂。」
下午劉淼來找沫沫,小丫頭坐在椅子上,腿也不老實,晃來晃去的,沫沫拍了下,「姑娘家家的,坐要有坐像,坐好了。」
劉淼乖乖的坐好,「在家晃習慣了,我爸媽死得早,我爺爺和奶奶捨不得我受一點委屈,出來工作才知道外面不像想像的好!」
難怪劉淼從來不提父母,原來都是死了,沫沫蠻心疼這丫頭的,「怎麼,受氣了?」
劉淼搖頭,「沒有,院裡的姐姐們都很照顧我的,只是有時會遇到刁難人的病人,說話好不客氣。」
「你也別放在心上,他們說的難聽,你就當沒聽見,要學會自我調節,懂嗎?」
劉淼點頭,「我懂,護士長也這麼說的,沫沫姐,天氣冷了,病房更冷的,向老都是單衣服,一件厚衣服都沒有呢,這樣不行的,昨天晚上他又受涼發燒了。」
沫沫就是這小丫頭一般不會來的,原來是為了向旭東,「你很喜歡他?」
劉淼點頭,「是啊,他教了我好多的知識呢,其實向老挺好的,真的。」
沫沫看著劉淼,劉淼心思純淨,天生對善惡敏感,她這麼喜歡向旭東,看來向旭東是真的改了。
沫沫捏了下劉淼的鼻子,「我知道了,他的糧票和錢還夠嗎?」
「還剩不少呢,向老每次只喝一碗粥吃一個餅子,沒花多少錢和糧票,他說要省著,不能給你們添負擔,你們已經花不少錢了。」
沫沫,「你回去跟他說,讓他吃好點,身體養好了才能活的久。」
「知道了。」
晚上沫沫說了向旭東的情況,「他這樣反覆,身體沒養好,反而折騰垮了,我看今年的冬天一定比往年冷,他一直不見好,今年冬天很難過去。」
莊朝陽沉默著,沉默的沫沫以為他已經睡了,莊朝陽才開口,「我記得,我有一個棉襖,好像在柜子底下壓著呢!」
「我知道,就是你燒破了兩個大洞的那個?我還想等哪天拆了,找個彈棉花的重新彈了,給你重做呢!」
「不用重做了,補上給他送過去吧,記得要補出補丁的。」
這個沫沫懂,向旭東是下放人員,他不能穿好的,穿回去,說不定隔天就被搶了。
第二天沫沫找出棉襖,碎布頭縫補上,又找出莊朝陽的舊棉鞋,想了想燙了個洞,重新補上,沫沫抖了抖,滿意了。
沫沫送去的時候,向旭東正躺在床上翻看著劉淼借他的書,見到沫沫,忙要下地,「沫沫,你來了。」
沫沫一進病房打了個哆嗦,的確夠冷的,看了一眼醫院的被子,很薄,沫沫說出的話都能看到哈氣,「你躺著吧,外面挺冷的,別在發燒。」
向旭東躺在床上,看著沫沫手中的包袱,沫沫放到床上,「給你帶的棉襖和棉鞋。」
向旭東乾枯的手指抓著被子,有些哽咽,「我一個糟老頭子,不需要,你們帶回去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