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定遠腦子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今天夏黎是來幹什麼的了。
臉上淡定無比,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儘量把自己臉上的表情繃得更緊,不讓緊張表露出來。
剛剛送了自己喜歡的姑娘,精心準備了一個星期的禮物,也不知道對方會如何反饋。
現在找上門,多半也是因為這事兒。
夏黎沒第一時間吱聲。
她拿著小木盒大步走到陸定遠的辦公桌旁,將小木盒放在桌子上,推向陸定遠。
臉上表情堅定,語氣認真的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我們真不合適,這份真心放在我這裡有點白瞎。」
這年代的男人大男子主義還是比較嚴重的,想讓男人低頭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許多家庭都特別務實,什麼長時間的談戀、愛浪、漫用心?
根本不存在的。
基本上大家處對象的內容還處於「我覺得你這個思想不對,需要改正的革命戰友」、「這本書寫的真好,我們一起學習學習的好同窗」,以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質樸狀態。
像陸定遠這種想方設法默默的追一個姑娘,投其所好,討好她的家人,維持好幾個月越挫越勇的,真的不多。
但凡這個對象不是陸定遠,夏黎都覺得對方有這樣的真心付出,她都可以和他稍微試一試。
然而,陸定遠雖然算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但他們兩個中間實在隔了太多的事兒。
不僅僅只是對方的多次懷疑, 被無辜牽連的李慶楠,還有兩人的長時間對抗,以及工作上的上下屬關係。
如果倆人真的在一起,即便李慶楠已經說他不再介意這件事,夏黎也無法接受和可以交付性命的兄弟談戀愛這件事。
怎麼感覺這麼彆扭。
陸定遠視線落在夏黎臉上,看著他那沒有絲毫猶豫的神色,薄唇抿唇一條直線。
眉頭微微緊鎖,語氣堅定的沉聲道:「我從不覺得再多的認真態度放在你身上是浪費。
無論是作為國家的建設者,還是作為女人,本身你都十分優秀,是我理想型的妻子。」
夏黎聽到「理想型的妻子」時,都險些被他這話逗笑了。
這真的不是隨口敷衍,或者乾脆就是諷刺?
就算她不覺得家裡的活必須要女人干,但也覺得在這個不能請保姆的年代,她著啥也不會幹,唯一會幹的就是「對著幹」的,也絕對不會被稱為「理想型妻子」。
至少要是讓她來選,她絕對不會找一個在家裡啥活都不乾的大爺。
她甚至都有點懷疑,她是不是什麼時候給這傢伙下降頭了,才能讓他說出這種虎狼之詞?
輕嗤了一聲,「理想型?
我不會做家務,白水煮粥都能煮糊。」
鍋底的米已經焦了,上面的水還在,米野生的那種。
陸定遠看著夏黎那有些戲謔的表情,倒是相當的冷靜。
他黑沉沉的視線沒有絲毫閃躲的與夏黎對視,語氣沉穩闡述:「我是娶妻,不是找幫傭。
是抱著嚴肅的心態,想要和你共度餘生,家務你不會做我可以做。
你有你擅長的,我也有我擅長的,夫妻之間榮辱與共,互相扶持,方能長久。
你我之間的事,無論成不成,我都要好好規劃我們二人的未來。
這是一個男人想要迎娶一個女人進門之前,最基本的責任。」
夏黎盯著陸定遠那雙漆黑又堅毅的雙眼,聽著對方直言不諱的暴擊,一臉糟心的抬手捂臉。
這傢伙這幾天腦子裡到底想了些什麼,以前就算讓她懟半天,都未必能懟出來幾句話,現在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而且是那種一看他的表現,就不是在騙人的那種。
夏黎深吸了一口氣,在長長的嘆出,聲音里都帶著幾分無奈,「總之,你拿回去吧,這禮物我不會收。」
她抬眼對上陸定遠的視線,再開口時,語氣緩和了許多,卻極為認真。
「於私,之前是不知道你對我有意思,你送我的東西拿了也就拿了,吃了也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