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外是誰啊?天這麼熱,知了叫得人心煩意亂的。來來往往的人躲涼都來不及,可好像我一個時辰前就見過這轎攆?」
夏沫央偷偷掀起了門帘,她手裡的羊羹凍吃不停,眼神一晃而過本是為了窺探王府外的「敵情。」結果引入眼帘的是那頂錦緞挽起帳的香車。在這知了嘶鳴,小販都有氣無力瞌睡乘涼的正午,卻是徘徊守候。一個婢女手裡捏著的絲帕都被手心的汗給浸濕了,卻還是緊緊看著那高懸中山王府四個大字的鐵壁銅牆。
好像,這裡比她們出來的未央宮更加高不可攀。
王府門口的守衛毫無反應,好似,早就已經閉了耳目視而不見,好像只是手握長戟杵在門外的雕像。
「再通報一下吧大哥!我們大老遠來的!再說,你們王爺也沒出什麼遠門啊」那婢女總歸是沉不住氣了。她的小臉被曬得通紅,回頭看了轎攆里也是被熱得風儀狼狽的淑妃一眼,憋氣朝著那王府外的侍衛怨懟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是不敢相信。中山王如今這般驕橫。他不知道馬車裡的貴人是淑妃娘娘嗎?娘娘親自登門拜訪,不想,吃閉門羹到了這樣的田地。這讓人顏面何存?!
「不好意思。王爺的確不在。請回吧!」義正言辭,似乎被戳穿了這些門面話也毫不打緊。
說起來,這兩位大哥是有些什麼仗人勢。不過近日聽聞中山王安然回了長安後,前撲後擁來王府拜訪的的確是不勝枚舉。
說來都是衝著她這懷了中山王子嗣的寵妾。可這車水馬龍的後面,也是本就風雲變幻的朝野格局,各方勢力又在斟酌考量。似乎阿珩這次回來,未央宮中的風向便是全變了。
想必,龍椅上的那位更是寢食難安,左立不定了。
「這麼大夏天的,給人家送碗水也好。也不知道誰這麼狠心,自己不來,倒是讓女眷這樣拋頭露臉。」雖然,她自己偷偷出門買好吃的也是鬼祟之態,可出門放風回來,心情饜足,難免嘀咕了起來。
「你管好自己吧!又生什麼多餘的心思?你不打緊」
「我不打緊,肚子裡的孩子便是所有人的命根子!」夏沫央一聽這老生常談,擰著高低眉看著不知道何時已經逮到了她的蹤跡,一閃身就出現在背後的狗六。她還想偷偷從後門進去,結果完全失敗!
阿珩知道了?
嘿嘿。夏沫央趕緊藏起了自己手裡的羊羹凍,她嬉皮笑臉求狗大爺放她一馬。
實在是看得太嚴了,她自己給自己放了個風。孩子的確不容有失,可是近日王府里的氣氛也並不輕鬆。
王府里進進出出的那些高官勳爵各懷目的心懷鬼胎。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這一下,探望道喜是名頭,可其實夏沫央偷偷聽到好幾次了,踏破了門檻的人來人往中暗藏玄機。有說客,有跪地表忠心的,其中各種,哪怕聽了隻言片語,卻也不由讓人心事深沉。
這般凝重,暗旋洶湧的氛圍里,她怎能無憂無慮?
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讓抓她抓了個正著的狗哥給個面子。就這麼裝沒看到吧!
「服了你了。下不為例!誰都不說一聲,你以為這裡太平?」狗六不再多言。牽著夏沫央的馬車就往裡面而去。
「嘿嘿,知道了。我就是知道不太平,所以才帶著孩子去嘗嘗羊羹凍!」夏沫央舔了舔唇,真是太美味了!
「還敢亂吃東西?」狗六回頭一瞪眼,讓人無時無刻好像多了個惡婆婆的感覺。咋舌,小夏捂嘴偷笑。狗哥真嚴格。
「誒?!他們怎麼能進去?不是說王爺不在,一概拒絕外客?!」擦了擦腦門上的香汗,到底也是宮裡的人。淑妃身邊的人終於沉不住氣,大步上前與那守衛較勁道。
小夏一回頭,剛好與那馬車帘子後面的尊貴婦人打了個照面。
似曾相識!這小臉兒明明還青澀,可這一身衣裝冠飾卻這般沉重。真的再哪裡見過!夏沫央一拍腦袋,希望靈感乍現。
「嘖,這可真是惹了大人物了。就差皇帝親自擺駕,來咱們這王府了!」狗六雲淡風輕,斜睨了那女子一眼。
麼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