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方似柳的話,蘇彥輕輕笑了笑,而後負起手臂朝城中深深望了一眼,許久後,才緩緩開口道:「戰事若起,最悽慘的莫過於百姓,但對於我們這些帶兵的人說,其他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儘可能的保住更多人的性命吧。」
「想不到你還是個悲天憫人的人。」
「你想多了,一些感慨而已。」蘇彥帶著些自嘲之意笑了笑,而後悵然一聲長嘆。
「對了,你先前對我說的那話還記得嗎?」
方似柳突然覺得一場勝利之後不該談這麼沉重的話題,於是主動岔開了話題,說到了蘇彥前些天在城外對他說那句兵法。
「當然記得。」蘇彥也是笑了笑,突然轉過頭:「難道你明白了?」
「那當然,人家可不笨。」方似柳不滿地努了努嘴,而後帶著絲得意的神情說道:「不就是避實就虛嗎?還說的那麼神神忽忽的,直接說不完了嗎?」
「已經夠明白了,你自己笨,理解不了而已。」蘇彥白了她一眼,無奈道。
「你才笨,大笨蛋!」方似柳羞惱地跺了跺了腳,而後欺身到蘇彥的身旁,揚手便打。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真是刁難,不可理喻。」
「哼,大小姐我就這樣,你能拿我怎樣?」方似柳此刻再無一個領兵大將的風範,更像一個鄰家的刁蠻小女孩,追著蘇彥跑。
打鬧一番後,可能方似柳也覺得這麼有些不合適了,於是停止了動作,嚴肅地輕咳了兩聲,而後拉著蘇彥一塊回城了。
用一句比較後現代的話來形容,現在的城中已經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
這麼一場大勝無論對於士兵,抑或對於百姓、官員來說都是足以大肆慶祝三天三夜的事情,於是此刻人們幾乎瘋了這樣歡呼著,雀躍著,軍營中更是熱鬧。
青丘郡守孫憶山下令犒賞三軍,士兵們已經是在大呼大喊著喝酒吃肉了,對於已經大戰那麼多天,承受著這恐怖壓力那麼多天的士兵來說,這樣的放肆和發泄也在情理當中,不然他們真的會瘋掉。
當然了,不單是他們,蘇彥的士兵此刻也進入了城中,與青丘的守軍混在了一起,吃喝地痛快。青丘的守軍也知道是他們這些人救了我們,打敗了空桑軍隊,所以極為友好,酒不過三杯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有些神經質的大笑聲在軍營中迴蕩著。
而孫憶山已經在郡守府中擺下了宴席,蘇彥及他帶領的一應軍官也坐在其中,對面則是方似柳等守軍的軍官。
「說來慚愧,當時我見聯繫不上遼州方面,向都陽求援的時候也不抱有什麼心思,死馬當成火馬醫吧。想不到蘇將軍竟然如此神勇,用這寥寥三四千來破了對方近萬大軍,真是讓我汗顏吶!」
酒興之中,孫憶山突然舉起來酒杯,對著蘇彥遙遙一禮,神色激動地說道。
「大人這是哪裡話?折煞小子了,能破得對方的大軍,也少不了青丘守軍的功勞,我哪敢吞這獨食呢?」
蘇彥急忙起身,而後舉杯一飲而盡,笑著說道。
「哎,蘇將軍萬不能客氣,我們雖然為青丘所屬,但絕對不會搶奪您的功勞。今日破敵,將軍之功當於首位,這可是萬千士兵親眼所見的,可不要推辭啊!」
孫憶山可不笨,他雖然有些羨慕蘇彥的功勞,但絕對不會去想分一杯食,現在的蘇彥如日中天,如其結交所獲得的好處要要大於那些小功勞,如何取捨他是很清楚。再者他也知道那功勞肯定是蘇彥的無疑,但自己還是說出了這麼一番話,意思是要送對方一個順水人情,還給對方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大人高義,來,讓我們敬孫大人一杯!」蘇彥朗笑一聲,而後旁邊的趙擎蒼、蘇陽紛紛起身,共同對著孫憶山敬了一杯。
之後便是一些客套話,青丘那邊的官員對於這邊的趙擎蒼、蘇陽這些人更是殷勤之極,大肆地誇獎著,敬酒歡笑不已。
蘇彥這邊自然不會失了禮數,也是一一回應。
不過玩樂歸玩樂,還是有正事要說的。
「我們雖說勝了這場,但遼州戰局依然是不利於我們的,不知孫大人有何打算?」蘇彥輕輕啄了口杯中的美酒,緩緩開口問道。
「這…敢問蘇將軍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