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話音未落,卻聽一旁的程昱道:「恐怕不行了,文和且看下面。」
眾人再抬眼望去,只見北門下的公孫騎兵呼啦啦的有半數下得馬來,奔往城門近前,呈半圓形將城門圍了起來,緊接著紛紛蹲了下來。
在他們的身前,擺放著一架架大弩,用鐵支架撐著弩身,瞄準了城門之內的方向。
萬鈞連弩!
城門口不過幾丈的寬度,一旦被數以千計的萬鈞連弩集中施射,就算是千軍萬馬也難以出城,而且公孫軍都是馬軍,一旦其中一門有大軍突圍,其他城門的兵馬便會於的飛馬奔襲過來,在這種連弩的圍射下突圍,無異於飛蛾撲火一般。
賈詡默然,不再說話。
程昱思索了片刻,突然說道:「公孫白一直號稱仁德愛民,若是以數萬百姓在前,其必不敢施射,再以軍馬在後突圍,則又如何?」
不得不說,程昱這個敢以人肉為乾糧的主,的確是個狠辣的角色,這種主意都能想出。
曹操沉吟了半響,終究是搖了搖頭道:「就算以百姓為盾突圍,最終四萬步卒以難以躲過三萬騎兵的追襲,若是捨棄步卒,只率虎衛軍而退,恐怕終究是躲不過白馬義從的追襲。」
五千白馬義從,騎的都是八尺駿馬,而且一人雙馬,夜行五百里,墨雲騎和飛狼騎或許已是人馬俱乏,但是白馬義從卻未必如此。就算其已疲乏,讓虎衛軍多跑半日,恐怕終究是要被其追上,難以逃出潁川。五千虎衛軍如今已然只剩四千騎不到,根本不可能是白馬義從的對手。
曹操思慮了許久,這才決然道:「既然如此,就與許都共存亡,守個一年半載再說,城內有四萬精兵,箭矢、糧草充足,就和公孫賊軍死拼到底!」
去年之時,曹操刮地三尺,強征了近千萬斛糧草,大都囤積在許都城內,如今自是不愁糧草不繼。
程昱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道:「既然如此,便將城內二十萬百姓,趕出一半,減少糧草消耗,同時賊軍亦需安撫逃出的百姓,增加其糧草消耗。」
一旁的許褚疑惑的問道:「為何不將城內百姓全部驅趕出去,如此則可守個兩年都不在話下。」
程昱冷然道:「賊軍如今已有二十五六萬人,若是北面的安濟軍再南下,則已達三十五人,幾乎是我軍的十倍,若是一昧強攻,我軍未必能守住一月時間。留此十萬百姓,便是待賊軍攻得急了,便以百姓守城,甚至以百姓為肉盾,公孫白一向以仁德愛民示人,必不敢強攻,如此許都城穩如磐石也!」
四周的將士紛紛動容,平時只道程昱狠,想不到這廝竟然狠絕到如此地步,不過在這個時候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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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曹操果然驅趕十萬百姓而出,公孫軍一開始還生擔心曹操趁此機會出逃,結果十萬百姓陸陸續續被趕出來之後,雖然亂鬨鬨了好一陣,但是城門卻隨即緊閉了起來。
趙雲一面抽調兵力安置百姓,一面派人飛報公孫白。
三日之後,公孫軍主力大軍終於陸陸續續的趕到了許都,直至七日之後,二十五萬大軍已全部雲集在城下,一時間連營數十里,將許都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
北門大軍中間陣旗之處,公孫白遠遠望見城樓上的曹操,當即率眾奔往城下而來,一直在城下三十餘步之外才停了下來。
城上的曹操,數日之間,頭髮鬍鬚灰白了一半,似乎老了十歲一般,臉色蒼白而憔悴,只有那雙細眼之中,依舊難掩梟雄風采。
在他的身旁,大將依然不多了,只有許褚、夏侯尚、曹真、程昱、賈詡和陳矯等人。
而城下的公孫白,風華正茂,丰神如玉,白袍銀甲,披一襲火紅色英雄大,氅端坐在那一丈高的神駿汗血寶馬之上,顯得意氣風發,英姿勃勃。
在他的身後更是謀臣猛將如雲,趙雲、郭嘉、龐統、太史慈、顏良、文丑、張遼、徐晃、樂進、于禁、劉曄、張既等,無一不是赫赫有名之輩,更令城頭上曹軍震撼的是,徐晃、樂進、于禁和劉曄,更是曹營名將,尤其是劉曄,完全是曹操的心腹中的心腹,如今卻立在公孫白的身邊。
公孫白緩緩的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