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鄉侯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公孫白淡淡一笑:「本侯若是要你降呢?」
高覽神色一愣,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道:「義者不事二主,免開尊口。」
公孫白沒有在說話,而是擺手道:「押入大牢,好吃好喝侍候,不得為難高將軍,什麼時候高將軍想通了,只管說一聲。」
高覽的武勇和統兵之能,比起那些聲名赫赫的將領要差上一截,但是好歹也是河北四庭柱,若能降之,無疑又增加了一大臂助。只是這種人,極重名聲,逼迫不得,只能慢慢消磨他的銳氣,再慢慢收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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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近十萬名將士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
呼嘯的秋風嗚咽著刮過平原,三尺高的招魂台上,魂幡飄揚,田楷頭上的孝帶也隨著寒風不斷的起伏,身後跟著嚴綱、單經、關靖等幽州老將,他站在台上,揚聲吼道:「帶叛賊公孫清!」
腳步聲如雷,幾名如狼似虎的白馬義從將士提著公孫清的衣領和頭髮,穿越過重重的人群,一路倒拖而來,扔到靈棚下的棺木之前,強行按壓著他跪倒了下去。
人群之中霎時哄亂起來了,不少將士騰身而起,怒聲高吼,喊殺聲如潮。
「剜心,血祭!」
哄亂聲中,隨著田楷的怒吼聲,血光崩現,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被挖了出來,呈貢在供桌之上。
原本哄亂的人群霎時沸騰了,齊聲叫好。
田楷和嚴綱等人也是神情激動,嘶聲喊道:「伯圭,魂兮……歸來……」
一個個只喊了一兩句便泣不成聲了。
他們是真的傷心了,公孫瓚是一個小小的遼東長史的時候,他們就追隨著他塞外征戰,而公孫瓚也一直把他們當做心腹將領,情如兄弟,如今公孫瓚突然被人暗算而逝去,叫他們怎能不為之傷心?
嗚嗚嗚~
在台下的白馬義從軍中,突然號角聲大起,數十隻號角齊聲長鳴,悲涼而悠遠的號角聲在空中激盪著。
數千名白馬義從將士齊齊站起身來,肅然而立,朝向公孫瓚的靈柩,仿佛在聽候這位舊主的號令。
趙雲手中的龍膽亮銀槍一揚,仰天長嘯:「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為證!」
隨著趙雲的喊聲,身後的將士也跟著齊聲吶喊:「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為證!」
萬千條長槍同時頓地,因凜冽沖宵的殺氣,映日光寒。那聲音悲憤豪邁,氣壯山河,卻又無限悲涼。
「伯圭……伯圭……伯圭……」
就在眾人一片悲聲的時候,突然一聲嘶啞的喊聲隨著一陣急劇的馬蹄聲傳來。
眾人紛紛回首望去,只見一名頭纏白布,身穿素衣的年長者在上百名侍衛的簇擁下縱馬奔來,在公孫瓚的靈柩之前百步之外翻身下馬,踉踉蹌蹌的奔了過來,正是太傅劉虞。
人群中的公孫白見到劉虞那白髮蒼蒼、風塵僕僕的模樣,不禁動容。
劉虞和公孫瓚爭鬥了十幾年,甚至差點死在公孫瓚的手中,想不到居然前來弔唁,也算是心胸寬闊了。
劉虞奔到公孫瓚的靈柩前,接過旁邊遞來的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又接過一碗酒輕灑在地上祭奠亡靈。然後開始哭祭道:
「嗚呼伯圭,遇禍身亡。我心有愧,哭斷肝腸。江河凝滯,日月無光。君如有靈,聽我哭訴;君如有靈,享我蒸嘗……想君當日,雄姿英發,白馬無敵,威震羌胡,四夷退避,護我漢民……哭君早逝,淚如血漿。哀哉伯圭,悲哉伯圭。忠義之心,名垂百世;英靈之氣,萬古流芳。悲君思君,悲痛欲絕。惜我炎漢,痛失棟樑……嗚呼伯圭陽,生死永別。冥冥無際,世事茫茫。魂若有靈,以鑒我心,嗚呼哀哉,伏惟尚饗!」
祭詞情真意切,哭泣更是哀思不絕,令聞者無不傷心掩面。
劉虞拜祭完,突然站了起來,回頭走向身後密密麻麻的繡旗,扯下其中一面繡著「漢」字的繡旗,腳步凝重的走向棺木,然後將手中的「漢」字繡旗輕輕的覆蓋在棺木之上。
棺蓋被長釘釘得嚴嚴實實的,一代大漢名將永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