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康巴亂成一團。不斷的有強者參與進來與岳子龍戰鬥,卻又不斷的被岳子龍擊敗。吼聲連天,慘叫不絕,令人膽戰心驚。
這才是岳子龍的真正實力嗎?他以一己之力跟康巴戰鬥,並且一直處於上風。
真正的戰鬥蕭援朝沒有看到,可單單是聲音就足夠他震撼的了。
戰鬥的聲音持續了整整一個白天,等到太陽落山夜幕來臨的時候,戰鬥才徹底宣告停止。康巴所在的山村重新恢復平靜,跟從前一樣。
「吱……」
木門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身著青色練功服,面色蒼白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中年人擁有長而低垂的眉毛,在這種眉毛的襯托下,整體給人一種非常和善的感覺。但是他胸前殘留的鮮血,清晰的告訴蕭援朝他受傷了,而且受的是內傷,被岳子龍打出來的內傷。
「你的師傅暫時離開了。」中年人慢慢的坐下,凝視蕭援朝的雙眼道:「我們沒能阻止他的離開,抱歉。」
聽到這句話,蕭援朝的心裡咯噔一下,大腦頓時有種凌亂的感覺。這一刻,他想的不是岳子龍的離開,而是岳子龍離開以後自己該怎麼辦。
雖然蕭援朝直到現在都對康巴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他已經知道康巴這裡完全是以師徒體系為主的。換句話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師傅護著,當師傅不在的時候,將沒人能夠護住自己。
「知道了。」蕭援朝點點頭。
「我是李顯,是外界人口中康巴格鬥學校的校長。」中年人稍微頓了一下道:「但是我們並不這樣認為,因為這裡不是格鬥學校,只是一個靜修之地,我們更喜歡稱這裡為桃源村,雖然沒有桃花。」
桃源村,顧名思義,出自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記。康巴人稱自己的地方為桃源村,其意可鑑。他們不想被人打擾,只想在這裡靜修而已。
「我師傅去哪了?」蕭援朝問道。
「天下之大,他哪裡都去得了,但終有一日他會回來的。」李顯輕嘆一口氣道:「你的師傅隔上幾年就會出現這種症狀,只是前幾次都能被我們壓住,但是這一次我們實在沒有能力壓住他。」
這是岳子龍的病態,自我與本我的衝突,爭奪身體的主導權。當另一種形態的岳子龍走出去之後,恐怕誰都無法跟上他的腳步。
「他的病……」蕭援朝問道。
「愧疚。」李顯輕聲道:「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結,當這個結越纏越緊的時候,就會出現病態。我的心裡有結,你師傅的心裡有結,同樣的,你的心裡也有結。能力越強,結越深,反而不如普通人那般灑脫了。這是一種禁錮,心性的禁錮。」
對於李顯說出的這番話,蕭援朝很明白,並且很贊同。能力越強者越是放不下心中的結,反而是普通人能夠輕易放下心中的結。因為他們沒有能力,沒有能力意味著無法化解,無法化解意味著被逼著忘掉。
而能力強者擁有能力,可以輕而易舉化解。可當他們化解之後,又往往發現更多盤根交錯的結纏上他們,讓他們解無可解。
「我該怎麼辦?」蕭援朝有些失魂落魄。
他這會的心情很複雜,岳子龍是他一直想殺的人,為了老闆,為了部隊。可在不知不覺中,岳子龍又成為他尊重的人,不管任何方面的一言一行,都足以成為值得尊敬的長者。
當蕭援朝把這些全部扔下,準備刺殺發瘋的岳子龍時,腦子裡全部是岳子龍維護他時的霸道兇狠:給我聽清楚,不管在任何地方,不管他是誰,只要敢動我的徒弟,老子就一定把他的人皮剝下來!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從小到大,岳子龍是第一個用這種方式維護自己的人……
「留在這裡,因為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岳子龍。」李顯凝視蕭援朝的雙眼,輕聲說道:「你在牢籠山的所作所為自己清楚嗎?」
被問到這件事,蕭援朝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康巴的,唯一能夠記起的就是那個女人朝自己拋射來的長矛。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他一概都不記得。
「你用暴擊格殺了最後的五十五個人。」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