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想了想道:「回稟吳侯,卑職也想過這個問題,劉璟給卑職留下的最深印象是他親自帶兵潛入柴桑,以身涉險,說明此人極好冒險,善行險棋,而且他攻打北城,卻在南城外設伏,此人考慮周全,頗有謀略。」
停一下,他又坦率地說道:「但他又放了卑職,他的動機讓卑職百思不得其解。」
孫權點了點頭,他贊同呂蒙的觀點,至於劉璟放了呂蒙,他明白這是劉璟做給自己看,說明他並沒有把與江東和解的大門關上。
孫權對劉璟的這種胸襟頗為佩服,戰爭歸戰爭,卻不會因為戰爭結仇,一旦時局需要,他們依舊有結盟的可能。
既然劉璟有如此胸襟,他孫權也要領這個人情,這場戰役,無論如何不能殺死劉璟,必須生俘他,或者放他一條生路。
這時,孫權又看了一眼陸遜,見他yu言又止,便笑道:「伯言可有什麼想法?」
呂蒙的臉當即沉了下來,輕微地哼了一聲,那晚陸遜雖然拼死突圍,沒有被孫權責罰,但呂蒙心裡清楚,當時自己負傷在身,還率軍迎戰趙雲,給後面的弟兄們爭一線生機。
但陸遜身為裨將,他也應該和自己一樣迎戰敵軍,但陸遜卻殺開一條血路,自己先逃掉了,使得後面的士兵一個都沒有走脫。
雖然陸遜並沒有違反軍規,也沒有受到處罰,但呂蒙卻極為鄙視他的人品,不願和他再說一句話。
陸遜上前單膝跪下道:「卑職有一事要稟報吳侯。」
「你說吧!」
「卑職發現劉璟似乎有一支特殊的軍隊,人數大約三百人左右,不畏箭矢,十分jing銳。」
孫權頓時有了興趣,連忙問道:「你認為是什麼軍隊?」
「卑職事後細細考慮,這應該是一支重甲步兵,他們身上披有jing鋼重甲,所以才不畏箭矢。」
孫權的臉se頓時有些難看起來,他是一國之君,當然知道打造這麼一支重甲步兵需要多大的代價,僅憑柴桑一縣的財力根本無法辦到,這隻證明了一個事實,劉璟得到了陶家的全力支持。
「哼!」孫權重重哼了一聲,等拿下柴桑後,再和陶家一筆一筆算帳。
這時,船隊開始經過富水河口,周瑜指著停泊在河口的十幾艘小船道:「吳侯看見沒有,這就是富水河口,沿著河口向西南行二十餘里,便可抵達下雉縣,再繼續行八十里,便是陽新縣,臣接到情報,陽新縣還有不少物資人口,還沒有來得及撤回柴桑。」
這次周瑜沒有勸說孫權攻打兩縣,但他的意思卻很明顯,就看孫權肯不肯再放過這兩個縣了。
孫權負手望著河口,片刻,他冷笑一聲,「我為何不掃平此兩縣?」
他毅然回身令道:「韓義公將軍何在?」
一名三十餘歲大將出列行禮,「末將在!」
此人皮膚黝黑,目光凌厲,長得虎背熊腰,雙臂尤長,他便是江東名將韓當,跟隨孫堅南征北戰,創立了江東基業,現為中郎將,這次也隨孫權西征,在奪取武昌縣的戰役中立下大功。
孫勸隨即令道:「我給你五千士兵,水陸並進殺向下雉縣和陽新縣,將兩縣夷為平地,所有人口物資給我一併繳獲。」
「末將遵命!」
韓當下了大船,點兵去了,孫權又注視河口片刻,殺氣漸漸充滿了他的胸膛,他回頭高聲喝道:「還是那句話,第一個殺進柴桑城,賞黃金五千兩,生俘劉璟者,賞黃金萬兩,官升兩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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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江東大軍終於出現在柴桑城守軍的視野里,那是一種無比壯觀的情形,遮天蔽ri的大船幾乎將整個江面都覆蓋了,二千餘艘戰船密密麻麻出現在江面上。
五萬餘軍隊只是作戰大軍,事實上還要加上六七萬船夫,以及出征前動員的民夫,江東為這次西征幾乎也傾盡了舉國之力。
這時,江面上傳來號角,低沉的號角響徹大江,這是全軍登陸的命令,一艘艘滿載士兵的大船開始緩緩向碼頭靠近。
柴桑的碼頭長約兩里,可以同時供幾十艘大船停泊,但在碼頭以西,是一片延綿十幾里的樹林,樹林離碼頭最近處只有三十餘步,中間隔一條泥濘的官道,在向北便是長江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