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勘渡完畢。在河灘上,渡河叛軍零零散散的,分布於四周,不成建制。
坐著的,站著的,喊的,罵的,還有乾脆躺屍睡覺的,亂糟糟一片。有叛軍軍官受命召集部下,卻分不清你我,將有令,兵不聽,鞭子抽都沒用。
簫章在南岸看著,雖不甚清楚,卻能感受到那混亂無序,陰沉的表情幾凝成水,有些氣急敗壞地傳令整肅。
在月色漸漸晦暗之時,自衡水以北,突然冒出了點晃動的「星火」,在黑夜中也算明顯。點匯成線,起伏不定,由遠及近,漸成長龍。
有眼尖的瞧見了,驚呼一聲,引起了周邊人注意,慢慢地,更多的叛軍士卒將注意力投放到北面視線極處影影綽綽的光點,不過,多帶著好奇的目光,看熱鬧一般。
直到火龍漸近,不少還迷糊著的叛軍士卒驚醒了,伴著那一陣陣清晰傳來的馬蹄與號角爭鳴聲,再遲鈍的人都知道那是什麼情況了。
「敵襲!」
「官軍來了!」
「......」
雜亂的吼叫聲,頓時於叛軍中軒然擴散開來,亂象紛呈,漳水之北,一時間充斥著忙亂的喧囂。
來襲者,自然是受元徽所派的官軍輕騎。命烏勒與駱務整,與契丹降卒中挑選了數百可用之士,又以獐智麾下鐵騎牽制,合千騎,組成了一股突擊力量。
元徽下寨處距離衡水不過七十餘里,趁夜急奔,哪怕收束著速度,一個半時辰,亦突襲而至。
在「內線」的接應下,得悉渡河叛軍的情況,獐智三人一合計,毫不猶豫地發起突襲。
在河谷平原上,散亂的叛軍,不成陣列,面對官軍精騎的突襲,如羊群中躥入一群餓狼,迅速便告崩潰......
「將軍,怎麼辦?」南岸,一名屬下語氣焦急地問簫章:「官軍突襲,渡河的弟兄只怕低擋不住,要不要軍渡河支援?」
「官軍來襲,為什麼沒有一點消息?」北岸的變故,簫章看得真切,但第一反應卻不是做臨陣決斷。
「將軍,怎麼辦?」屬下又問了句。
眉頭擰在一起,額間泛出了些許汗意,簫章瞪大眼睛望著對岸,神情間滿是糾結。他確是難下決斷,無措地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選擇按兵不動。
南邊既無動靜,那北岸則由得官軍鐵騎馳騁,肆意擊賊。殺聲並未持續多久便減弱下去,整個後半夜,衡水城內外,都充斥著一陣細碎的嘈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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