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有什麼疑問就直說吧!」披星戴月,出得翠微居口,見著李元芳欲言又止的「可愛」模樣,狄胖胖不由笑道。
聞言,催著馬匹,稍稍靠近狄仁傑,元芳輕聲道:「倒不是有什麼疑問,只是今夜所見,心中感慨頗多,大人之神,竟借『幽冥』之事斷案,就果如溝通鬼神一般,令人嘆為觀止」
元徽在一邊,瞥著元芳那滿臉的崇拜之情,心中腹誹,面上卻也跟著讚嘆一句:「大人這『氣氛斷案』之法,不費心力,而致劉查禮主動簽供認罪,這一點,真非常人行非常事也」
元郎君夸著夸著,表情便認真了起來。細細想來,在這個時代,狄仁傑能行此事,當真是了不得的。畢竟,連神都的女帝對鬼神幽冥之事都心懷敬畏,狄胖胖卻不受其懾,著實可貴。
「你們二人如此讚譽,我這張老臉要臉紅了!」呵呵笑了幾聲,狄仁傑很快恢復了淡定,輕鬆地解釋道:「辦案,亦需因時因人制宜。事實上,昨日探完墜崖處,我便已然斷定公子傳林是被劉查禮推下懸崖而致身亡。」
「然雖然種種跡象都指向劉查禮,但終究沒有確鑿的證據。且此事太過駭人,傳出去,只怕也沒有多少人敢相信,若直接偵詢之,劉查禮大可推諉否認。」
「不管劉查禮因何謀殺親子,他心裡絕對頂著巨大的壓力。從昨夜起,我們一步一步營造公子鬼魂作祟的氣氛,就是為了突破劉查禮的心理防線!今夜,我們借陰司判官誘其認罪,則正中其心中恐懼處」
聽完狄仁傑的解釋,元芳望向狄胖胖的眼神愈加發亮了:「大人說得如此輕鬆,然這其中所需觀察力、判斷力與想像力,都非常人所能做到的!元兄所言,非常人行非常事,此言不假!」
這個時候,元郎君輕笑著總結道:「天下能行此事者,恐怕只有二人!」
肯定的語氣,讓元芳有些發愣,連狄胖胖都被吸引了,饒有興趣地對著元徽:「哦?說看看!」
「這第一個自然是大人了」元芳好奇地看著元徽:「另外一人呢?」
淡月之下,單薄的月光灑在元徽身上,只見元郎君露出了一個格外自信的笑容:「這第二人,正是不才在下」
見元徽那一臉的相,元芳呆住了,難得見元徽如此「囂張」,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接口。
「大人,不會覺得元徽狂妄吧」偏過頭,元郎君看著狄胖胖。
「不!」深深地看了元徽幾眼,狄仁傑胖隱在夜色中的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沉聲肯定道:「我相信,你此言不假!」
「元徽,亦非常人!」見李元芳還有些愣神,狄胖胖指著元徽,暢快地笑了幾聲。
「加快速度!」閒談結束,招呼著身後的護送著馬車的衛士,一行數十人,加快朝劉家莊奔去。
策馬疾奔間,元徽心頭暢快極了。在狄仁傑面前,肆意地裝了一波,稍稍表露了一些他元郎君的「非常」一面。
對狄仁傑,元郎君這心底的敬畏卻是越來越小了。你受氣運所鍾,我元郎君有作者罩著
元郎君雖然浪色,但他確是個聰明敏感的人。與狄仁傑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老狐狸隱藏得很好,但元郎君早就察覺到了,因幽州事的異樣,因鐵手團的緣故,胖老頭對自己的懷疑、警惕與忌憚,那是從未消卻過
雖然雙方也算相交甚厚,雖然也有傾心暢談的時候,但來自內心底的隔閡卻早早地產生了。
哪怕沒有鐵手團,哪怕元郎君不是元齊之子,當真只是個普通的鎮將,也會有相同的結果。
說到底,二人不是一路人。
元郎君,不似元芳那般純粹,能夠全心地敬服一個人。他功利心強,私慾重,有此本質,與狄仁傑,實難傾心相交。
而眼下的「傾心」相待,不過共曉秘密,牽制糾纏的結果罷了
當然,對於狄仁傑,元郎君有的時候還是十分佩服的。而不可避免的,是更加強烈的忌憚與警惕,元郎君一直提醒著自己得信邪。這個世界,狄仁傑不好對付,絕不能小瞧這個胖老頭
狄仁傑估計也想著什麼,一路沉默了些,不過自近劉家莊後,恢復了從容,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狄春,去看看劉查禮」狄仁傑吩咐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