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很硬,他的手也很堅決。
連連擺手。
不去不去,肯定不去。
但他忘了。
他既然在養心殿伺候,想要不見春蟬實在太簡單了,何必這般看著她一趟一趟的來,一趟一趟的說主兒請她。
好吧。
進忠的腿不聽話, 它自己就邁開了步子朝著永壽宮去了。
唉。
進忠進門前想好了。
一個小答應而已!他還不是分分鐘將她懟了回去,叫她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全部咽回腹中。
半個時辰後,他從永壽宮走了出來。
整個人都是懵的。
啥啥啥?這是個什麼情況?
他能確定,當日御花園裡的被他攙扶出來的只是個單純無知的小宮女,怎麼轉瞬間就,就
就變成了他的令主兒?
還,還
進忠撫著自己的手掌,只恨自己不爭氣。
這麼快就將自己給賣了出去,連待價而沽都不知道。
真是不值錢!
不過嘛——
令主兒說他這輩子逃不掉了,讓他陪著她,直至死亡。
進忠每次回想起這句話,心中就一直冒泡泡,太爽!
就連凌雲徹,好似也不是那麼太要緊了。
不,還是要緊的。
搞他,還是刻不容緩的。
令主兒什麼都可以騙他,唯獨若是這件事上還騙他的話,他估計真要舊傷添新傷了。
不過,幸好。
這一次,令主兒是真的清醒了。
一氣兒將凌雲徹薅到了底。
這也不奇怪,他和她上輩子就將這群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怎麼可能再來一趟還給他們反殺?
就是吧,進忠覺得自己不太有用了。
令主兒太聰明,已經不太需要他的幫助。
她的身邊多了許多人,她在後宮裡如魚得水。
他本就將他所有的本事教給了她,她也做的非常完美。
再後來,水玲瓏變成了陸玲瓏,就算被發現也沒有關係。
進忠還記得,商討這件事情時,令主兒那興奮的臉——
令主兒應該是覺得他不會出事了吧。
但進忠沒說,他替了令主兒做了一個差事。
備下有毒野蕈,日日送進翊坤宮。
這有什麼好說呢?
他太了解皇上了,令主兒風頭太盛,身邊孩子眾多,皇上需要一把時刻懸在令主兒頭上的刀來制約她。
所以他搶在皇上剛提了這件事的時候,就趕緊磕頭舉天發誓自己嘴嚴,一定能替皇上做好這件事。
皇上果然允了。
但允不允的不都那麼一回事麼?
不出事沒事,一出事那屎盆子「哐」一下就扣了下來。
一個太監而已,不算個人。
皇上肯定這麼想,令主兒
令主兒也該這麼想。
她和他之間的齷蹉往事,該在今日今時徹底斬斷。
令主兒,清清白白乾乾淨淨一個皇貴妃。
他,一個陰險毒辣偷偷給皇后下毒的卑賤太監。
這場遊戲,他們本就各取所需。
他已經爬上了太監的頂點,令主兒答應他的已經做到了,那就夠了嘍。
一天也是做到了,一年也是做到了。
令主兒還讓他坐了這麼多年,怎麼不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所以他也不能丟了面子,就用這殘破的身軀扛一把令主兒吧。
皇貴妃,皇后——
都配得上你呀,嬿婉。
可令主兒沒有不要他。
她要他活著。
死,太簡單了。
活,卻難得狠。
皇上盯的緊,沒人敢給他漏條縫讓他喘口氣,刑具水一樣的澆下來,就為著皇上心頭的疑問。
進忠,你究竟對魏嬿婉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