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看向地上躺著的李玉,「比起凌雲徹來說,李公公出現在那裡才真是讓人疑心萬分。」
聽聽。
這麼快就從李玉變成了李公公這冷漠的稱呼。
魏嬿婉微微嘆氣,李玉是不能活了,可耳朵沒聾啊。
「皇貴妃。」她平靜開口道:「您的意思是此局是李公公做的?」
這個嘛。
如懿沒有立刻回答,只含糊的望向了地面,「也說不準。」
好一句說不準。
進忠遠遠望李玉嘴角湧出了更多的血沫,只覺得可憐。
他知道的,其實不是凌雲徹跟著李玉,而是李玉跟著凌雲徹。
御道實在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
就算隔了一條路,李玉也清楚的聽見了凌雲徹求如懿處置他的話。
他不能繼續留著凌雲徹。
李玉起了殺心,可等他悄悄跟了過來,卻發現了更好的機會。
救了皇上,便可重得帝心。
想要搞死凌雲徹,想要重回太監總管的位置,想要讓如懿再度用溫暖的眼神看著他,都變成了可能!
所以,他冒險沖了出去。
也是篤定那箭沒有什麼傷害。
只是他不曾料到野馬的狂暴,也不曾想到如懿丟棄他是多麼的毫不猶豫!
「皇貴妃的意思是——」弘曆慢吞吞道:「朕該賞凌雲徹?」
海蘭聽出了不對勁,趕緊悄悄扯了扯如懿,想讓她別為凌雲徹求情了。
一個侍衛,不值當讓皇上不高興。
「若不賞,怕是會讓人寒心。」
如懿微微嘟起唇,用理所當然的眼神看向弘曆,「該賞。」
嘶。
魏嬿婉簡直不忍看。
如懿還當是東巡之時嗎?還想用老一套來命令皇上?
皇上身上黑氣已不足三分之一,懿症輕微,雖然因為沒有徹底去除,不能真的去傷害如懿,卻還能從旁的地方來做呀。
她來老一套,魏嬿婉也來老一套了唄。
「皇上~」魏嬿婉笑道:「皇貴妃娘娘的意思該是賞罰分明吧,賞的該賞,可——」
她笑吟吟道:「罰也該罰呀。」
如懿下意識的反駁,「有什麼該罰的?」
魏嬿婉不解道:「凌雲徹是木蘭圍場養馬的奴僕,遇見什麼都該立刻上報,可他沒有,反而偷偷跟了上去,這難道不該罰嗎?」
「令妃!」如懿忍無可忍,叱道:「你怎麼可以如此狠毒?」
「臣妾狠毒?」魏嬿婉小臉嚴肅,義正言辭道:「皇貴妃娘娘莫不是忘記了家有家法,國有國規,什麼都該循著規矩來!若凌雲徹這般擅自妄為都算不得錯,那上行下效,豈不是都亂成一團了?」
如懿被她一串話逼得什麼都說不得,只能道:「你是強詞奪理。」
魏嬿婉才不會放過她,「凌雲徹若是上報,說不定皇上不必受如此驚嚇。」
此話竟是打算將凌雲徹掙來的苦勞一併抹殺。
凌雲徹不敢置信。
他顫巍巍的抬頭起來,想看看魏嬿婉為何如此狠心。
可一眼看過去,卻不是那熟悉的身影。
哦不。
也算是熟悉。
那紅衣公公,正微笑擋住了他的目光,口齒微動,送出了句什麼——
凌雲徹悚然一驚。
進忠說的是:「再看,將你眼睛挖掉。」
許久未見,進忠氣勢更甚,這句和上一次相差無幾的話語,卻更帶著懾人的威脅。
凌雲徹不敢,只能再度看向皇上,「皇上,事發突然,奴才想要回去稟報怕來不及了,才斗膽」
「所以,該賞,也該罰呀。」魏嬿婉緊跟著:「皇上最是公允了。」
凌雲徹心中苦澀萬千。
江寧行宮之時,他雖聽容珮說魏嬿婉對他百般打壓,可並未親耳聽到,他也可以告訴自己也許是魏嬿婉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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