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去,就是交易結束。
可魏嬿婉這麼說就很有意思。
將利益的交換變成了她的慈悲,少不得以後還得再幫幫忙。
「瞧著你。」太后好似有些了感慨,「哀家好像看見了某位故人。」
只是說完了這句,太后卻沒有了再繼續往下說的興致。
她扶著福珈回身,順勢提醒道,「哀家提醒你一句話,為帝者涼薄,你們既與舒妃交好,還是要從根兒上來治,不然遲早就那麼一天。」
舒妃如今還有樣貌,還有才情。
可老了呢?丑了呢?
深宮真情難得,也偏偏最傷人吶。
太后微微嘆息,從弘曆身上,她也看見了先帝的影子,只是未曾想過他竟會對一個弱女子這麼防備。
這其中有她的責任,也同樣提醒了太后,當初她的所作所為究竟踩在了怎樣的雷點之上!
太后頗為鬱悶,連帶著也沒有心情追問魏嬿婉如何知曉安胎藥的真相,只帶著福珈走了。
白蕊姬長吐了口氣,又去追問魏嬿婉究竟和太后說了些什麼。
魏嬿婉本想說幾句話敷衍過白蕊姬,卻猛然頓住了。
「你怎麼了?」
白蕊姬瞧她傻傻的,趕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卡住了。
遠處,站在樹下看著她們的正是去而復返的意歡。
她漂亮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看來,看得魏嬿婉心虛不已。
所幸回想她和太后的對話並無什麼破綻,魏嬿婉便趕緊堆起笑臉道:「意歡,你醒了嗎?我和蕊姬剛來,正要去尋你呢。」
白蕊姬也尷尬的點了點頭,「是呀是呀。」
她也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可心跳也很快。
意歡緩緩走來,走到兩人面前,審視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慢慢挪過。
魏嬿婉屏住呼吸。
意歡通透,不會就這麼幾句話也能猜出不對來吧?
就在她快要窒息時,眼前這漂亮的女子忽然露出了如花的笑顏,「你說給我帶小玩意來玩,東西呢?」
意歡伸出了手,偏頭道:「你不會忘記了吧?」
魏嬿婉呼出一口氣,滿口道:「沒忘沒忘!我記著呢,春嬋!」
無人回應。
白蕊姬撞她,用口型道:「沒帶人!」
她們來的著急,又怕人多被發現,是兩個人偷偷摸摸攙扶著溜出來的,哪還帶了宮女和太監啊。
魏嬿婉倒吸一口氣,趕緊解釋道:「我和蕊姬這就回去取。」
「好。」意歡笑吟吟道:「我等你。」
魏嬿婉正是心虛之時,趕緊一溜煙跑了。
白蕊姬也跟了去。
兩人溜得快,並未發現身後的意歡瞧著她們走後,露出了怎麼樣落寞的神情。
她好騙,是因為曾經眼裡心裡全都只有那一個人。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
意歡苦澀著仰起了頭。
她並不是以前蒙著眼,什麼都看不清的意歡了啊。
她看得見弘曆當時的猶豫和遲疑,明白太后的解釋有多麼牽強,也聽得出魏嬿婉和太后打得是怎麼樣的啞謎。
魏嬿婉用她在太后那裡賺來的好感,為她意歡鑄造一個夢境。
夢境之中,皇上依舊是愛她憐她的皇上。
她若不願醒來,沉浸在裡面,亦會幸福的過一生。
可是——
意歡低頭看了看手掌。
那是一張曾握過無數書本的手,亦是曾在外祖的教導下學過寫過無數的詩歌的手。
她是葉赫那拉氏,亦是名門納蘭家族子孫。
愛他,仰慕他,是年少痴情。
可是她的十年教會了什麼是清醒。
帝王的薄情,她以身以心體會過了,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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