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老爺神情疲憊,太陽穴最近因為按捏的太過頻繁,如今打個噴嚏都在隱隱發痛,越是如此,汪大老爺的情緒便越是激動,他忍無可忍,雙手撐在桌面上俯瞰著面前的常先生,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威脅:「你別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跟我說話,真當我沒有辦法了?你也會說,他對我女兒一往情深,便是快死了,都還幫著我女兒算好了後路。你怎麼知道若是我真的開誠布公說了實話,他不會幫我遮掩?」
大約真是被逼急了,所以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常先生嘖了一聲,仍舊是不緊不慢的垂下了頭把玩著自己手裡的扳指:「既如此,那大人乾脆去呀。去跟您的乘龍快婿說,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幫我們做事,蘇家大老爺為什麼死的那麼慘,都是您在背後幫我們收集消息。」
汪大老爺的手都在發抖。
常先生見他這副樣子,頭也不抬的牽起嘴角冷笑。
還在這裡威脅他呢,也不想想從前做過多少事,這些事一樁一件件拎出來,可都是足夠讓蘇家恨不得把汪大老爺殺了的罪過。
汪大老爺有什麼資格跟他談條件?
汪大老爺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垂下頭,忍住耳後的疼痛和太陽穴的疼,抿著唇問:「你到底要怎麼樣?!」
常先生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喟嘆了一句,雙手枕在腦後,十分享受的樣子,見汪大老爺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便笑著搖了搖頭:「您老人家可真是,好歹都做上侍郎的人了,再過一陣子,等到孫永寧退了,您可就是最有希望的下一任尚書。六部尚書啊,這是個什麼位子?多少官員熬一輩子也熬不到這個位子上頭,您怎麼還這麼哭喪著臉?高興一些麼。至於蘇家,大老爺啊,人呢不能太過貪心什麼都想要的。就連青樓里的姑娘都知道,不能當了婊子還立牌坊,是不是?」
警告完了,常先生也不再為難汪大老爺,只是淡淡的從懷裡掏出個小盒子遞了過去:「這個東西,您交給賀二爺吧。」
汪大老爺先沒有伸手去碰那個盒子,只是警惕而防備的看著他:「這是什麼東西?」
他總覺得這些人的心思沒有那麼簡單,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主簿,一天到晚的不得志,只是他跟蘇大老爺十分投契,所以兩人交往頻繁。只是他到底還是沒扛住那些誘惑,幫了這些人一個忙。
就因為那個忙,害的蘇大老爺殞命,蘇嶸殘廢,他心中其實一直很後悔。
也正是因為後悔內疚,他才會不顧父母親的反對堅持跟蘇家定了親事,雖然定親的對象是蘇桉,但是也是補償蘇家的意思。
當年的事過了這麼多年,後來的蘇家也終于越來越好,他原本以為這件事不會再有人知道。
可是時隔多年,那些人終於還是如影隨形的找來了。
汪大老爺不是沒有想過跟蘇嶸坦白,但是這種事,坦白又能有什麼用處?
何況,就算是蘇嶸肯放過他,那些人手裡掌握著他的罪證,也不可能放過他。
他也只不過是個俗人,他自然也心疼女兒,可是卻不能無法不顧身後這這一大家子人,若是真要選,取捨其實是很好選擇的。
但是這也不意味著他就想當個傻子全然被人操控,汪大老爺不去碰那個盒子,色厲內荏的看著常先生:「你若是要我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常先生就有些不耐煩了:「傷天害理?汪大老爺,汪大善人,您是不是忘了,當年您可是因為要官位就害死了自己的至交好友啊?而且,要不要我提醒您?您這事兒也不是只做了一次,還有先太子在山東的行蹤」
眼看著汪大老爺的面色越來越白,越來越難看,常先生停住了,好整以暇的問:「還要我再繼續說下去嗎?你都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了,便該要做好走這一條路該付出代價的準備吧?不可能好處你都享了,該你做的事兒你就不做了,是不是?」
汪大老爺閉了閉眼睛,眼裡有掙扎有痛苦,良久過後,他睜開眼,手慢慢的放在那個盒子上,終於還是把盒子拿起來了。
常先生半點兒都沒有意外,仿
第四章·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