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入房間中,徐氏便見代王妃正坐在窗前仔細擦拭一張七弦,她趨行入前並微笑道:「稟王妃,妾新從尚宮局又召入宮婢二十員,這些雜事大可交付下人。」
「閒來無事,這些常用器物都是自己弄慣,也不須勞煩別人。」
王妃鄭氏聞言後抬頭一笑,收起錦帕並示意徐氏到近前來坐,然後才又問道:「徐司苑此去,事情是辦妥了?」
聽到王妃這問話,徐氏便知肯定是有人將事情告訴了王妃。
對此她也並不感到意外,這位王妃年紀雖然不大,但自給人一種穩重、鎮定的感覺,雖然相處時間並不久,但在許多仁智院宮人心目中,對這位王妃都多存敬重。雖然代王妃也沒有做什麼引人注意的事情,但卻有一種讓人不敢輕慢的氣質。
這也是徐氏回院之後第一時間來見代王妃的原因,面對此類突發事件,徐氏自己也不知怎樣處理才最妥當。所以回來後便想到該要知會王妃一聲,並作請教。
「妾要先向王妃告罪一聲,未加請示便匆匆離院,又將一些人事招引回來。」
徐氏垂首將事情原委講述一遍,當然具體的原因也沒有透露太多,畢竟不清楚代王殿下究竟有沒有將私下的交代告訴王妃。
王妃聽完後秀眉微蹙,又仔細詢問了一下有關柳司正的情況,然後才嘆息一聲,望著徐氏說道:「宮中人事典故,我是所知不多。但聽徐司苑所言,刑司此番提捕柳司正,用意未必是在推問罪實,怕是想將人事牽引更多。」
徐氏聞言後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有些疑惑道:「王妃能否言教淺直一些?」
「柳司正久事尚宮局,掌故精深,心懷所計諸事,未必能是外司有聞。生人在世,誰又不存三分隱私?柳司正此番出入刑司,料是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是凡所遭受驚擾之人,或就將要未測。」
聽到王妃這麼說,徐氏臉色頓時慘白,顫聲道:「這、這麼說,妾此番不該冒失前往……可、可是,近來宮人多受刑司侵擾,凡所入案者,少有能夠安然行出……」
「我也只是一人閒計,未必就是事實。但無論如何,殿下幾番語我,徐司苑你是勤懇故事的親近之人,只要安居院中,便不會有雜情滋擾。」
「可、可是我……」
徐氏臉色惶恐,自席中翻身而起,跪在王妃席前,並從懷中掏出那錦布包裹,澀聲道:「妾此番真是輕率,我、我自恃殿下恩威照拂,輕入尚宮局並……」
聽到徐氏的交代,王妃臉色也變了一變,翻開那錦布包裹,便見到其中一卷書冊。
「宮人久居禁中,生死都在這一方天地內,但誰又能全無人事的牽掛?此中所錄,就是宮奴卑活一生唯能自守的私計,可以將人情事務稍作內外的傳遞。」
徐氏哭喪著臉將書冊中所記錄的內容稍作解釋,王妃聽完後只是微微頷首,並又將上邊的內容仔細起來。
「王妃請放心,此卷所涉關乎禁中大批宮人,朱司籍將此遞我就是為了保密。此中隱情甚至還涉及她的家人安危,她是絕不會輕易將此泄出。只是、只是妾行跡外顯,若果真如王妃所度,刑司鬼卒們怕是已經將我……」
鄭文茵將書冊捲起,又抬頭對徐氏凝聲道:「此卷暫且收在我處,只是徐司苑你要記得,殿下歸都之前,無論外間還有何情滋擾,你都不可再出仁智院!」
徐氏聞言後便連連點頭,口中也不斷保證。
待到徐氏離開後,鄭文茵看看收放書冊的箱籠,眉眼之間憂色濃厚。入夜後先去向太妃請安,用過晚餐回到自己居室,抬手屏退其他宮人,示意婢女蓴兒將門窗關好,這才又取出那書冊,伏案細讀起來,並不時提筆在紙上勾劃。
書冊中所記錄的內容非常雜亂,畢竟尚宮局女官不同於待制女官,文墨粗通,卻難作什麼有條理的記錄。所涉事則也是雜多,人名職名、宮苑名稱、時令日期,以及各類物貨的出入等等諸類。
如果不是徐氏提醒,只是一卷書冊擺在眼前的話,鄭文茵一時間也難判斷出這書冊所記錄竟是禁中極為深刻的隱秘。
「蓴兒,你記下這幾樁人事,擇時向宮人詢問,記得不要太著痕跡。」
一直到了深
0451 兒女長年,為母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