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心裡有點兒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她看著徐熏跪在那兒,最後深吸一口氣盡力平復住了自己的情緒,這才徐徐開口:「事到如今,我也不瞞惠妃你了。換香一事兒,是古家所為。」
徐熏一聽這話,登時面上便是露出了些許詫異來。顯然她也是覺得不可思議,古家明明和楊雲溪是同盟才對,怎麼反而還會對楊雲溪下手?
不過這樣的情緒也沒維持多久,很快徐熏便是又轉而對古家怨恨起來:「既是這樣,那皇上為何不制裁古家?」
楊雲溪嘆了一口氣:「惠妃又何必問這樣的話?而且,古家並不曾陷害與你,更不曾這般的去陷害雁回。」
頓了頓,楊雲溪索性再說明白了幾分:「也就是說,當時我們懷疑雁回參與了下毒一事兒,事實上錯了,我們應該懷疑的,是懷疑雁回她參與了換香賺錢的事兒。」
說白了就是,在下毒這件事情上,雁回或許是冤枉的,可是在賺錢這個事情上,雁回卻未必是冤枉的。
事到如今,楊雲溪想來想去,卻是只有一個解釋——要麼就是雁回的確參與了這事兒,要麼就是那背後之人果真是手眼通天,動作那般迅速。
這話同樣的,她也告訴了徐熏:「當然,也有可能這就是一個連環局。真正陷害雁回的,另有其人,惠妃你可明白了?」
徐熏本來還要因了楊雲溪忽然又開始懷疑雁回這事兒發怒,不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楊雲溪下面這一句,登時就有點兒懵了。
徐熏其實大約是宮中最為單純不過之人了,這些年來,她不爭不奪的,也不曾捲入過厲害的算計中,此時乍然一聽聞這話,倒是好半晌都沒緩過勁兒來。
徐熏神色有些凝重的思量了半晌。
「我不知你從哪裡聽聞來的這個消息,雖說是真的。可是那宮人卻是真不需為雁回抵命,這點我問心無愧。」楊雲溪看著徐熏有些發蒙的樣子,心裡軟了一軟,又嘆了一口氣:「告訴你消息的人,若是挑撥著你來尋我的麻煩,你倒是要好好防備她才是。你我相爭,只恐漁翁得利。徐熏,你可明白這個道理?你若真是心疼雁回,便是仔細在你宮中查一查,到底是是不是真有人將銀子房進了雁回屋裡才是。」
楊雲溪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已是冷了的飯菜,便是側頭吩咐歲梅:「撤了重新端上來,惠妃也會在這裡用膳。」
徐熏愣愣的站在原地,卻是一句話沒聽見。此時她腦子裡想的都是楊雲溪說的那話:果真是個連環局嗎?果真是還有漁翁等著獲利嗎?
朱禮看著徐熏如此,又看了一眼楊雲溪,無奈一聲輕嘆,看著楊雲溪倒是有些不贊同。其實不難看出,楊雲溪到底還是不願意就這麼和徐熏交惡了。
只是徐熏朱禮覺得經過了這事兒之後,徐熏卻未必還會如同往日一般。徐熏氣急了連他都敢甩臉子,這氣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對於這些,朱禮卻是一個字沒提。只是隱晦道:「惠妃以後還是多留心墩兒才是。其他人事情,少操心罷。這些事情,朕心頭自然是有數的。」
朱禮這般隱晦的訓斥,倒是讓徐熏一下子回過神來,隨後徐熏便是漲紅了臉。說實話,這般其實是有些沒臉的:氣勢沖沖的來質問朱禮和楊雲溪,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而且她還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其實徐熏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方才那般無非也是因為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此時被楊雲溪這般四兩撥千斤的反問了一回,又仔細解釋一番,徐熏已是漸漸冷靜下來了。
這麼一冷靜下來,自然是也是心裡就明白過來了。
這麼一明白過來,可不是有些尷尬麼?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宮人已經麻利的將一桌子飯菜都換過了。楊雲溪看了一眼尷尬的徐熏,便是柔聲道:「先坐下用膳罷。」
徐熏看了一眼朱禮,直覺朱禮怕是不願意讓她留下來的。
不過朱禮素來都是不會反駁了楊雲溪的意思的,當下便是也出聲:「既是來了,便是一處用膳罷。」
徐熏到了嘴邊的告辭的話便是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她是真不敢再對著朱禮發脾氣了。經過了方才那一幕,只怕朱禮卻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