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兒這事兒,自然還是叫福井稟告給了朱禮。
朱禮聽的時候,楊雲溪也在旁邊,倒是也知道了。
兩人俱是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來。墩兒這般的行事,著實是叫人有些驚詫和不喜——畢竟現在墩兒才多大?就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
宮人雖說身份卑微,可卻總也是人。而且福井更是東宮的管事,還是朱禮親自挑選的,更不該如此辱罵作踐。再說得嚴重一些,就是:現在都如此作踐宮人,心狠至此,那將來長大之後,只有變本加厲的。
而且,楊雲溪疑惑的是:到底墩兒是在何處聽來的這些難聽的話?總歸是聽過,學了,這才能罵得出口不是?
朱禮比起楊雲溪來自是更惱怒些,當即臉色就難看得厲害。最後便是命人去傳喚墩兒過來。
楊雲溪皺眉勸道:「畢竟是初一,訓誡兩句就算了。「
朱禮沒應聲。等到墩兒到了,也不等墩兒開口,他便是冷喝一聲道:「墩兒你跪下。」
墩兒立刻便是跪下了,只是面上卻還帶著一些委屈,仿佛並不明白朱禮這般是為了什麼。
朱禮見狀自是更加惱怒,當即氣得冷笑一聲,霍然起身冷冷看著墩兒:「你可知朕為何叫你跪?你可知你究竟犯了什麼錯?」
墩兒搖頭,伏在地上有些微微發顫,聲音里也透著一股子的害怕:「兒臣不知。」
楊雲溪扯了朱禮一下,提醒他別太嚇唬墩兒了。畢竟大年初一,弄得大家都不高興也沒意思。新年頭一天,高高興興的不好?
「朕問你,你那些個罵人的髒污話是從哪裡學來的?」朱禮沉著臉問,不過語氣到底沒再像是剛才那般冷厲嚇人,聽著倒是溫和了一些。不過饒是如此,卻也是讓墩兒害怕的。
不過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墩兒到底還是明白了到底是為什麼,那就有些太過糊塗了。而這麼一明白過來之後,他卻是更加的害怕了。就是他自己,也明白那話到底有不好。
不過朱禮問話,墩兒不敢不答,只得乖乖道:「兒臣知錯。」
「朕再問你一遍,你那些髒污的話到底是哪裡學來的?」朱禮卻是不管別的,只是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
墩兒只能是吞吞吐吐的答了:「我聽見那些小太監打架時候罵的。」
「那又是誰教你的可以肆意作踐宮人?」朱禮語氣仍是威嚴,不過看在墩兒還算乖巧的份上,到底是語氣又緩和了三分,人也沒那麼生氣了,甚至後退一步坐下了。
楊雲溪微微鬆了一口氣,不過卻是沒開口。這個事兒她倒是不大好開口,若是說得過了,墩兒心裡不舒服,替墩兒說話吧,到底也是不大好。畢竟這事兒的確是墩兒不應該,也的確是該管教墩兒。
今日這個事情,猛然便是讓她意識到了一件事情——或許墩兒已經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幼稚單純了。他雖然還小,可是心裡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和認知。而且也有自己想要處理得方式。
所以,她便是輕易的不敢讓墩兒對她產生一絲一毫的不滿。雖然這個太子可以算是她一手扶持起來的,可是到了如今,她倒是不得不處處留心這個太子的心思。
朱禮狠狠的訓斥了墩兒一頓,不大的功夫倒是滿宮皆知。而朱禮雖然沒罰跪墩兒,可卻讓墩兒回去臨摹一百篇的大字,半個月之內交上來。
這個懲罰也算是狠了。不過朱禮的意思也只是想讓墩兒長教訓罷了。
徐熏傍晚的時候去了一趟東宮,帶著自己親手做的餃子和湯圓。
墩兒正在臨摹字帖,徐熏進了屋,他抬頭看了一眼卻是沒叫人,反而抿了抿唇又將頭低下去繼續臨摹了。
這幅冷淡的態度,叫徐熏驀然想起了下午的時候那情景來,當下便是就呆了一呆。隨後她也是有些惱了,語氣便是不由有些嚴厲:「墩兒,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平日裡就是這般教導你的?「
墩兒臉色登時就沉了下去,而後驀然扔了筆,大聲道:「母妃也想責罰我嗎?」
徐熏沒想到墩兒氣性這麼大,倒是好半晌都沒想到該說什麼話才好。好半晌,她才看了一眼被墩兒扔掉的筆,以及紙上的墨團兒,語氣又嚴厲了幾分:「墩兒,你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