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完門的嚴閔，看著足球偏出了後門柱，他就跪在了地上，雙手抱頭，顯得十分遺憾。
而在門前包抄的馬克和羅伊斯都做出了要求傳球的手勢，現在看到足球偏出球門，也望向嚴閔，用手勢和表情抱怨著。
「哎呀！這下太冒失了吧？」周健良拍著大腿喊道。
周易也一樣靠在沙發上，顯得很遺憾。
在場邊，所有期待著絕殺扳平的多特蒙德教練和球員們都仿佛做了一次過山車。
布瓦奇轉身一拳打在了教練席的頂棚上，其他人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
克洛普也是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
阿森納那邊，則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慶幸感，不少人都長出了口氣。
剛才嚴閔突破的時候，他們被嚇得半死。現在他們則為嚴閔魯莽的選擇鼓掌叫好。
網絡上也有很多中國球迷對嚴閔最後的選擇表示了不滿。
「傳球多好啊！羅伊斯和馬克都在門前呢！」
「哎，看樣子這小子距離周易還差得遠呢……」
「技術和速度都沒的說，就是最後選擇那一下，腦子不夠清醒……」
「這球商……真是感人！要是學不會正確處理球的話，我覺得他的發展前景也就這樣了……」
「這踢的是啥啊！之前突破的時候還為他喝彩來著，最後那一腳射門真是讓我有吃了死蒼蠅的感覺！」
他們將多特蒙德可能輸球的憤怒和失望都發泄到了嚴閔的身上。
不過這些嚴閔都不知道。
他仰頭望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不在乎別人是用什麼眼光看他的。
※※※
電視轉播在重放剛才嚴閔的突破和射門，突破的非常漂亮，連續變向晃得薩尼亞不知所措，急停閃開默特薩克那一下也令人拍案叫絕，但就是最後那一腳射門……
如果傳給馬克和羅伊斯，或許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結局。
解說員們還在討論這一腳。
賀平作為一個中國解說員，從情感上來說他當然要為嚴閔說話，於是他儘量用中立客觀的態度說：「老實說，一個進攻球員，之前有那麼漂亮的突破，面對球門，不是不可以射門。選擇射門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是最後一腳射門的腳法稍微差了點，我想不應該一味批評他……」
馬塞爾·萊夫這個德國人可就沒這麼客氣了，畢竟嚴閔這一腳葬送了多特蒙德扳平比分的希望：「嚴閔這一腳選擇射門顯然是沒有經過考慮的，或許他速度太快了，腦子的思考速度跟不上？」
※※※
嚴閔錯失機會是在全場比賽的第八十九分鐘。隨後第四官員舉起了傷停補時三分鐘的牌子。
這個傷停補時時間並不長，算是正常時間，但也意味著留給多特蒙德的時間不多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剛才嚴閔失去的那個機會就顯得格外珍貴和可惜。
甚至可以說，嚴閔射失的那個球對多特蒙德其他球員的士氣都帶來了非常沉重的打擊。
不過嚴閔自己似乎一無所知。
在比賽重新開始之後，他依然在前場不知疲倦的奔跑，尋覓著機會。他倒並沒有因為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形同夢遊，情緒崩潰了……
只可惜，其他的多特蒙德球員似乎對於扳平比分失去了信心，並沒有能夠給他提供多少支援。
最終多特蒙德在客場1：2輸給了阿森納，歐冠衛冕冠軍在前三場小組賽中輸掉了兩場。
在被抽入了死亡之組好幾次之後，多特蒙德他們終於嘗到了真正死亡之組的滋味……
賽後，媒體和球迷都在討論多特蒙德輸掉這場比賽的原因。
在賽前，周易不去倫敦，被認為是多特蒙德可能會在客場輸掉比賽的原因。
不過在賽後，這個理由變成了嚴閔。
嚴閔在比賽最後時刻的那一腳射偏，被認為是多特蒙德輸掉比賽的罪魁禍首。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嚴閔的選擇是錯誤的，他應該在突破之後把足球傳給別人，無論是馬克還是羅伊斯，都在門前包抄，他只要把足球傳出去，就有可能造成進球，而且這種可能性還很大。
有德國媒體不客氣地批評克洛普換上嚴閔的選擇是錯誤的。
「……為什麼不用出場次數更多，經驗更豐富的霍夫曼？而要在如此重要的比賽中，讓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出場？」
中國的媒體沒有德國媒體那麼苛刻，而是比較委婉地通過甩鍋給克洛普來推卸嚴閔的責任。
「……嚴閔作為一個新加盟球隊的新人，在此之前一分鐘正式比賽出場時間都沒有，突然就讓他在歐冠比賽中出場，並且賦予他這麼重要的任務，他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我認為嚴閔在比賽中的表現主要是克洛普的責任，如果要讓一個新人找比賽感覺，德國杯是一個很合適的舞台，或者說聯賽中在大比分領先的情況下，也是很好的選擇。但偏偏克洛普卻在一場必須要贏的歐冠比賽中派上了嚴閔，然後嚴閔就錯過了最好的一次機會……」
「克洛普的做法讓嚴閔無端背上了巨大的壓力，作為一個主教練，應該考慮到這一點。但是沒有，國外媒體都說嚴閔應該為多特蒙德的失敗負責，但我認為這種指責完全沒有道理，該為球隊失敗負責的是克洛普，而不是嚴閔！」
不過他們的這種做法也招致了不少國內球迷的不滿，認為中國媒體一味護犢子是不利於中國球員在歐洲發展的。
「……人周易怎麼就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對啊，何影、孫盼、楊牧歌和郭怒，他們在國外發展的時候，哪遇到過這樣的破事兒？我認為應該好好反思反思，一味為自己的球員辯護，這是在害他！」
「踢得臭就是踢得臭，哪那麼多理由藉口的？」
「嚴閔這個人我知道啊，在上海的時候我就看過他踢球了，最大的特點就是獨！不喜歡傳球。沒想到出了國也一樣……」
「我記得當初那個真人秀中，他也是這麼踢的吧？還被周易批評過吧？沒想到真是一如既往，不忘初心啊……這麼多年了，這毛病還沒改。也不知道多特蒙德究竟是瞧上他哪點了……」
和中國媒體不同，中國的球迷們對於自己的球員要求可就嚴苛多了，嚴苛的甚至都讓人懷疑嚴閔究竟是不是中國人了。這也許是源自於我們的父母總是嚴格要求我們的教育傳統吧，從小就講究「寬以待人，嚴於律己」。
所以對自己的球員反而要求特別嚴，哪怕犯了一丁點錯誤都不行。
一
第八十七章 不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