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雨季,細雨淅淅瀝瀝,雨滴在青石板上跳躍著,像靈動的音符。在這潮濕的季節里,青苔沿著牆角肆無忌憚地生長著,濃綠的像是能擠出汁子。
拐進巷子,莫聆音就看到未寒時門口掛著的小燈籠,紅紅的一點,在周圍黑瓦白牆的映襯中有著說不出的悽美,這讓她不由地想起葉限那殷紅的唇,唇角淡淡笑紋,眼中卻全無波瀾,沒有一絲的笑意和溫暖,讓人從心裡生出一種寒意。但這女人也真奇哉怪哉,若是她想搭理的人,轉瞬間讓人如沐春風,笑靨如花眼波蕩漾,小手拉著你的手,就是女子也會半邊身子麻酥酥的。
這個女人啊,真是叫人永遠看不透,可有些事卻又不得不求上她的門。
莫聆音將傘收起來,立在門口,懷著忐忑走進店裡,鈴鐺一響,小松鼠墩子嗖的一下從櫃檯上落下來,大概是認出了莫聆音,朝她揮揮爪子,接著小爪子指向後面。
「葉小姐在後面?」
她穿過走廊,看到院子裡有一個極優美的背影,那背影靠著廊柱站著,長長的真絲旗袍裹著苗條的腰身,玲瓏有致,開叉處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腿,莫聆音臉色一紅:她可真膽大,竟然沒有穿肉色的玻璃絲襪,就那麼光著腿,腿光滑細膩又是這般的白,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你來了?」
葉限轉過身,神情帶著說不出的慵懶和天真,莫聆音身為女子也不由的心裡一顫,心道這樣的女人,真真是個尤物,嗯,若是不想她那些手段的話。
「你看,這些蛾子。」
莫聆音走近,葉限抬手指著牆邊。
只見青色的石板上,幾隻被雨水打濕的蛾子在地上苦苦掙扎。
「這是……它們要死了?」
莫聆音對什麼蟲子都沒好感,看地上的蛾子,很是肥大,因為離的近,纖毫都看的清楚,後背一陣發麻,汗毛豎起。
「你再看那裡。」葉限指著牆上。
只見牆上有幾堆東西,仔細一看是粉紅色的小圓粒,聚成一團,上面還有層薄薄的帶著點絨毛的薄膜。
莫聆音覺得自己臉上的汗毛一定也立起來了,聲音微微發抖:「那……是什麼?」
「是那些蛾子的卵。這些東西的最初從這樣的一堆卵中生出,然後存活一季,產卵後而死。你說它們傻不傻,命運就是這樣周而復始,最後拼命產下這堆卵,若是雨水再大些很快就能被沖走。」
「原來它們不是因為被雨水打濕才掙扎的,是因為要死了?」
「對,沒有下雨它們也會死,這就是宿命。」
「啊?原來是這樣,母愛……」
「你想說母愛真是偉大是不是?」葉限忽然冷笑一下。
這笑容讓莫聆音遍體生寒,她頓了一下:「是……這樣的吧?」
「不過是宿命罷了,若是它們自己心裡明白,怕是寧可多活幾天也不要這個偉大。嗯,你來做什麼?」葉限眼神冰冷,盯著莫聆音,手緩緩抬起,忽然用手指點了一下她的下巴:「你的靈魂簽給了我。可要好好保護好,最近大學讀的很開心吧?」
莫聆音嚇的渾身一哆嗦,恍惚中覺得對面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美女蛇,簌簌吐著信子,她急忙揉了一下眼睛,眼前還是葉限笑眯眯的樣子。
「是我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情,想叫我來看看,能不能簽訂契約。」
「哦,她自己怎麼不來?」
「她現在麻煩纏身,不敢出門,藏在鄉下親戚家,讓我幫忙,她的印章都交給我,我可以全權代表她簽約的。」
「哦?你們交情這般好?」葉限上線打量一下莫聆音,嘴角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兩人回到房間坐下,葉限指著一邊的茶具說:「我的夥計出門去了,你若想喝茶自己燒水去。」
「召南先生出門了,初七呢?也不在家?」
莫聆音這才想到初七也不在家。
「初七呀……」葉限的聲音忽然拉長了,「召南送他出國讀書了。」說話時,她手指有意無意輕輕叩打著桌子,鮮紅的指甲格外的亮,莫聆音看她神色不虞,急忙岔開話題:「事情是這樣的,不知葉小姐可看到最近報紙上鬧的很火的一個案子,是個殺人案,一個男子殺害了一個小姐。」
「
第一章 來訪者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