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魔王神情戒懼地往後退一步,門檻里緩緩走出一個俊秀的年輕僧人。
僧人的面容雖然俊秀,可是仍舊及不上少年魔王那完美無瑕的相貌,但他身上有仿佛鏡花水月般的空濛氣質,使人一見之下,難以忘懷。
年輕僧人自然是季寥,經過多日的閉關,他終於趕在少年魔王闖進藏經閣之前,將身上的詛咒祛除。
正因他參悟涅槃佛法,身上沾染有一絲跳出生滅的法意,才在之前沒有被少年魔王察覺。
如果少年魔王膽子更大一點,剛才更快一點,搶先殺進去,其實仍有很大機會將才從閉關狀態抽離的季寥擊敗。
但他謹慎了,遲疑了,讓季寥從從容容消化掉閉關所得。
尚未從季寥身上離開的涅槃法意,無形間給少年魔王很大震撼,他從季寥身上仿佛感受到了真正的仙佛氣息。
魔王狡詐、陰險、狠毒,但他們沒有求道者的決絕果斷。
「那爛陀寺里居然還藏匿有你這等人物,不錯,不錯。」少年魔王大笑一聲,聲音如金鐵交鳴。
季寥看著滿目瘡痍的廣場,搖頭道:「我一直都在,何曾藏匿,只不過你本事不濟,沒有發現我而已。」
他神態平淡至極,好似渾然不把這個魔王放在眼裡。
少年魔王何曾受過這般輕慢,可季寥越是如此,越讓他心頭生疑。他認為這個年輕僧人,肯定是某個老不死的怪物,又從藏經閣出來,說不準便已經修成了無字經的佛法。
他到人世間來,曾經見過菩提多羅遺留的痕跡,自認為他還差了這位修成無字經的傢伙一籌,若是面前的年輕僧人修成了無字經,恐怕是他前所未遇的大敵。
畢竟他現在比諸巔峰時刻,仍要遜色不少。
勝諦法主的疑惑更不比少年魔王少,因為他也不知道季寥的來歷,只知道這人是前段時間智信首座派來看守藏經閣的雜役,據說他是得了菩提院前代首座妙色的傳承。
但妙色當年也要遜色少年魔王不少,這位年輕僧人竟有本事讓少年魔王戒懼。勝諦法主只能感慨,恐怕是佛祖派這位僧人來解救那爛陀寺的厄難。
少年魔王遲疑之色一閃而過,冷呵呵道:「我看你有什麼本事,口出狂言。」
他雙拳握緊,無形而又強大的氣席捲四方,他身遭的微塵都出現劇烈的顫慄,他和季寥之間的空氣,亦出現極度的扭曲。
少年魔王晶瑩如玉的手掌好似靈蛇吐信拍出,一下子便看不到影子。
季寥頭微微一偏,便避開少年魔王可以洞穿任何神兵利器的手掌。他手上掃帚輕輕一抬,剛猛無儔的勁風掃中少年魔王的下擺。
勝諦法主傾盡全力都只是在少年魔王身上留下一點血污,而季寥直接使少年魔王的衣角碎裂,裡面依稀可見清晰的血痕。
血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但少年魔王臉上的惱恨之色卻越來越濃。
這人的能力太過古怪,他這等級的強者早已靈覺驚人得不像話,哪有那麼容易被傷到,可是季寥適才那一掃帚,卻無聲無息,教他事先一點防備都沒有。
此事說明,對方有能力瞞過他的感知,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季寥沒有自得之色,他運使涅槃法意,自然有一絲無生無滅的氣息,可以瞞天過海,連三災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任他從容不迫處於陰陽合流的狀態,因此在交鋒中瞞過少年魔王,實是不足為奇。
論真實修為,即便是處於陰陽合流狀態的季寥都不敢說能壓過少年魔王,但鬥法可不只是看修為。
少年魔王找不到對付季寥身上那絲無生無滅的涅槃法意的辦法,便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狀態。
季寥又是一掃帚,這次目標是少年魔王的小腹。
少年魔王早有準備,可還是慢了一點,身子被掃中,人往後退了幾步。
他惱羞成怒,目光一冷,瞥向勝諦法主。
隨即他五指彎曲,成鷹爪模樣,往勝諦法主攻去,欲要拿他做人質,或者藉此動搖季寥心神。
但季寥竟不管不顧,一掃帚向少年魔王頭顱戳過去,聲勢浩大,毫無遮掩。即使少年魔王有十成把握可以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