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剛才那位師姐為什麼給你耳光?」張若虛走過來問道。
白子虛搖搖頭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師兄,你以後千萬別找道侶,尤其是青玄的。」
張若虛擦了擦汗道:「我現在哪有空想這些事。」
白子虛笑道:「師兄,有一件事我很奇怪。」
張若虛道:「什麼事?」
白子虛道:「咱們都是一樣練氣,但你一天砍得石竹卻非常多,我自忖要用比你多兩倍的真氣,才能跟你砍同樣數目的石竹。」
張若虛道:「大約是我做慣了粗活。」
白子虛搖頭道:「不是,我認為是因為你的功法比較特殊。」
張若虛道:「難道我們修煉的不是一樣的功法?」
白子虛悠悠道:「是不是景清童子給你開了小灶。」
張若虛道:「師弟懷疑的話,我把我鍊氣的口訣說給你便是。」
白子虛微笑道:「算了,即便不一樣,我心中也沒芥蒂的,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
張若虛道:「好吧,只是師弟你成天都陪我在這竹林里,又不見你修行,你不會耽誤修行進境吧。」
白子虛道:「沒事,我體內的真氣會自動運行。」
張若虛道:「原來如此。」
他現在還意識不到,能讓自己體內的真氣自動運行,對於修行人卻比任何靈丹妙藥效果都大。
白子虛道:「再過幾天,我打算去紫府峰的太微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張若虛道:「不了,除非師尊叫我離開這竹林,不然我不能離開。」
白子虛道:「你怕什麼,我們偷偷離開一會就是了,而且就算被發現,我也能替你求情。」
張若虛道:「師尊的話,我們做弟子的不能違背。」
白子虛笑道:「師兄你可真迂腐,那我去看了什麼書,回來說給你聽。」
「好。」張若虛點點頭。
他沒有說多謝,他向來不會把感激放在口上,多是記在心裡。
…
…
碧游離開了紫府峰,去紅塵行走,太微閣變得冷清。
而且現在青玄的弟子大都不愛看書。
季寥搖搖頭,自己這個祖師輩的人物都醒了這麼久,都還沒別的徒孫來看望啊,難道他做人這麼失敗!把一卷書蓋在臉上,遮住陽光,季寥進入夢鄉。
木門發出咯吱聲,有人在敲門。
「有人麼。」白子虛在外面很有禮貌道。
其實他很確定,裡面沒有人。
但他覺得做人有禮貌是好習慣,哪怕這很虛偽,可有用。
沒有人回應,所以他推門進去了。
然後他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睡在大窗子旁邊,窗外陽光透進去,照在這人身上。
這是個老道士。
白子虛心道:「這傢伙睡個覺都能入定這麼深,我居然一點都察覺不到他。」
他搖了搖頭,見老頭沒理他,便自顧自去翻閱太微閣的藏書。太微閣第一層沒有什麼高深術法以及神通,但神魔誌異,諸子經典,實在繁多。
白子虛看得津津有味,到了太陽西下,他見老道士還沒醒,於是自己離開了。
等他走後,季寥才醒過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吟了兩句詩,季寥看向外面,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白子虛身上。
「這小子到底是哪來的,一身氣息好像是天魔一脈,但分明又是純粹的人。不過洗去宿命痕跡的關鍵還是在張若虛那小子身上,為什麼他會跟我的宿命有關,真是奇怪。」季寥算得出張若虛就是山下的農家子,如果非要扯上關係,只能說張若虛是當初他在前往青玄路上時問路的那個唱擊壤歌的農夫的後裔,除此之外,實在找不出張若虛跟他的牽連。
「算了,這種事急不得,慢慢來。」他心裡補了一句。
現在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他懶得去想苦境的事,魔界的事。青玄世界這一方天雖小,但日子卻過得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