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被趙遠信的敲門聲吵醒的,兩人洗漱穿戴整齊,方老闆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幾人見藍小玉只背了個空落落的雙肩包倒是頗為不解。
「在沒弄清楚是什麼東西作祟前,我不想打草驚蛇。」她就當著方天生的面這麼解釋。
方天生是個年約六十的老頭子,長得黑瘦黑瘦又愛抽雪茄,不像混黑道的倒像個廢寢忘食的老教授,他聽了藍小玉一句話倒是皮笑肉不笑的歪了下嘴角,笑面虎似的,也察覺不出他的笑是真是假是善是惡。
兩輛車一前一後來到了花都最大的賭場,金豪賭場,又金又豪真是夠俗,俗不可耐。
然並卵,它依然是花都最大的取款機提錢所,整個賭場是建造在花居酒店後的,酒店整體如同圓柱體弧形,用九九八十一跟豎粱裝飾支撐起外形,白天並看不出什麼奇特。
藍小玉這一路上都不言不語,方天生帶著墨鏡沒事就只管盯著這個小丫頭,雖然看不到神色,但是明顯能察覺對方打量質疑的態度,這種道上的大佬怎麼看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從來不拿正眼瞧人,就跟夜闕君沒兩樣,呸呸呸,藍小玉心裡一沉就覺得自己怎麼也得裝個b糊弄糊弄這老頭子掰回一成啊,否則自己這個孫道陵首徒也夠窩囊憋屈的:「方老闆,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修改的建築圖紙?」她指指那弧形的酒店。
「藍小姐眼睛很利。」方天生的半隱形墨鏡抬了抬,卻不打算接話,很顯然,他有意想讓藍小玉繼續,得不到他要的結果他是不會開口多言。
老狐狸。
「百鳥朝鳳困雀籠局。」藍小玉說了句連趙遠信都莫名其妙的話。
方天生終於哈哈大笑,點著頭:「我請的是位不世出的高人,張清寥張大師傅,你這個小丫頭是斷然不認識的,莫非孫師傅也會風水困局?」
張清寥?藍小玉可當真沒聽說過,但她也不能顯得自己太沒文化了不是,於是點著腦袋裝腔作勢的說著:「久聞大名、久聞大名,」她立馬調轉話頭,「我這個年紀自然學不到什麼真傳也不懂風水,只會說個皮毛既不會改局也不會設局,但我師父略懂一二,我只是耳濡目染。」她指指賭場的外圍,「這類以型為局的並不少見,比如東方明珠的賭場,形勢就如同倒插利劍,常曰金蛟食虹局,正面如劍入鳥籠,側面如利劍攢射,和萬箭穿心異曲同工,底部設計既如張口鯊魚,又如天地人三才金蛟劍,取意水族蛟龍,隨著深夜賭場升溫霓虹閃爍,便成金蛟斬惡鬼局。」而方天生的「百鳥朝鳳」局也足以令賭場大殺四方,賭徒如籠中困鳥血本無歸。
「啪、啪、啪」方天生懶洋洋的給藍小玉鼓了個掌:「藍小姐見聞不少,我這局困雀也只是皮毛,內在乾坤,你如果有心,自可發現更多。」
誰都知道,賭場本就是個吸金的邪口,無論哪個大賭場它的每一個部位都有風水陣法布局配合,幾乎無解,你即便解了一環也解不了連環局,賭場老闆所設的局無不是關乎風水引財,就是要讓進入賭場內的客人口袋裡的錢,有去無回,比如威尼斯人度假村的鳳池貴身局等。
當然,也有懂這其中奧妙的人依法破局,自然也可以從中撈回本利,更有人鴻運當頭大發橫財的——這些,都是少數。
「喲,還有這檔子說法。」趙遠信啜著牙花子,眉毛都一翹一翹的。
「趙爺也對這行感興趣?」方天生笑眯眯的眼神就透過眼鏡望過來。「可要來玩兩把,我做東。」
「不敢不敢,我那是戒賭多年,以前倒是沒少耍過,」他陪著笑連連擺手,拉著藍小玉的袖子就在那跟她咬耳朵,「那賭場這麼玩,賭徒們豈不是都輸定了?」
藍小玉聳肩:「您看著贏錢的有幾人,當然啦,這局還是有特定的放水時間的,午後且不能走正門,可以贏回本利,但時間一過必須出賭場,然這世道貪心不足蛇吞象,見好就收有定力的畢竟不多。」
趙遠信也點頭,他當年每次可都是輸得當褲子了才肯從賭桌上下來啊,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幾人到了金豪賭場,並不從正門進入,而是走了地下室的側門,電梯直達頂樓的賭場辦公室,旁邊有一處大廊呈半弧形,地板透明可觀察下方賭場內景和賭徒們猙獰各色的行為,而從底下望上來,看到的不過是五顏六色的彩繪玻璃,
第44章 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