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笙小師傅,可否指點迷津?」大家都客客氣氣的開起玩笑。
小胖子伸手一指:「那個方向走,不過這死門會變,也不會一路安全,你們要時刻注意啊。」他挺少年老成的,對一些險惡之事也有警惕,藍小玉就想著,半山先生到底都是怎麼帶徒弟的。
正想著呢,就發現竺笙邊走邊在扯自己的袖子。
「唉,這位姐姐,你把我師父夸的太好了,其實他人又小氣又愛炫耀,還總是動不動沖人發脾氣,就是那種可喜歡懟人的脾氣……」小胖子小聲的跟在藍小玉身邊嘮嘮叨叨。
藍小玉眼角一抽,靠,那個老師父果然不得民心啊,連自己的徒弟都這麼爭先恐後的「出賣」他。
她是聽的哈哈大笑,這一路往小胖子指點的方向而去,山林間的樹木鬱鬱蔥蔥遮天蔽日的,陽光越見減少,寒意逼人。
藍小玉拄著那根梨花杖,也有幾個小道友覺得奇怪多嘴問了兩句,尤其是認識或者見過竹姑的人多少知道些梨花杖的來歷。
陰天澹呢,一個人走在最前頭,簡直就跟個領隊似的,和人都不夠合群,八成是其他幾個人也感覺的到那股陰冷和疏離的態度,不願與他多為伍。
這山林中的溫度比外頭還要冷然幾分,藍小玉倒是穿的厚實,那小胖子穿了個秋衣毛褲的也挺不修邊幅,最厲害的就是九無山那個男人,這麼大冷天的居然只穿了一件黑青黑青的袍子都不覺得冷。
這可都是練家子呢。
藍小玉雖然不屑倒也佩服這人。
「小玉姐,我師父說,這陣里有好多妖魔鬼怪,是不是真的?」小胖子竺笙八成也是個不捉妖沒見過鬼怪的,對這種事談論起來還有點疑神疑鬼。
「哎,這事我有聽我師父說過,」走在前面的從衍退回來幾步,「降梅觀這麼多年可抓了不少的精怪鬼魅,拿來煉陣倒也極為可能啊,再說了,荒山野嶺的,天地之氣也容易聚集成陰,有什麼不可預料的狀況出現也不要意外。」
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藍小玉突然覺得好失敗,為什麼?
因為她的師父孫道陵就什麼也沒告訴過她,別人一口一個「我師父說啊」「我師父說啊」的,聽的自己有點心痒痒,可她偏生什麼也不知。
眾人因著從衍的話都小心謹慎,可以說每個人都精神緊繃注意四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出來了什麼危機狀況,但意外的就是——
什麼也沒有發生。
一個午後,就仿佛觀自在的清幽之地,沒有妖魔也沒有迷障。
所有的判斷都失了誤,所以得不償失的就是這些個小徒弟們,到了現如今是又累又乏,藍小玉屬於沒東西吃是絕對餓死的料,她勒緊雙肩背包。
「小胖,你不餓嗎?」藍小玉倒是喜歡喊竺笙為小胖,多可愛,還很有福氣的樣子,重點是小胖子一點也不介意,脾氣好的不得了。
「不餓呀,」小胖子揉揉肚腩,「我從小就跟著師父學辟穀術的。」他有點小得意。
辟穀?
「就是那個專門餓肚子的?」藍小玉有點蛋疼,這才多大的娃啊就從小開始練,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個「刻薄」的汪半山故意苛待人家呢。
藍小玉腹誹了兩句,再說,辟穀能辟的那麼胖,也是個技術活啊……她深刻的覺得這一大幫子人里大概就自己最不像「名門正派」了。
如今暮色已落昏黃,天邊的啟明也寥寥升起,與落日形成一個美妙對望的弧度,山裡的霧氣微微起了濕露,藍小玉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從衍察覺小姑娘有所遲疑。
「這兒剛才走過了,」藍小玉叫住了眾人,「我記得這棵吊脖子樹。」她指指不遠處一棵長的奇形怪狀的老枯木,枝枝條條牽扯成團,掛起了一些藤蔓,看起來就像是專門供人上吊之所。
看著都心生幾分寒意。
「莫非迷路了?」從衍回頭環顧了下四周,要說迷路怎麼能這麼多人都迷路的。
「與其說迷路,不如說是入了迷障吧,」人群中有人開口,他抬眼看看天上星雲層疊,「啟明從方才開始就未動,然而這已經是第三顆星辰了。」看來不是藍小玉第一個注意到異樣的,他這麼一說,大傢伙才仔仔細細的去盯著天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