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卜羲,不,章白安真是你媽媽?」阿儺的表情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要信」的寫照。
「礙著你了?」藍小玉也沒好氣。
阿儺沒有再看藍小玉,反是望向章白安:「所以你不回苗寨是為了找你女兒?」他像在驗證、探究什麼,尤其是章白安現在臉上各種微小的表情,「長老們說……」他只是自己嘴裡喃喃兩聲,又搖搖頭,「長老師父從不騙人。」
阿儺想到這兒就底氣一足臉色硬凜,泯緊了唇:「你說她是你母親,如果她真的是你的母親,那你就該問問她,為什麼前幾年不來找你,偏偏這個時候?」阿儺盯著章白安,「你問問她,前幾年她在哪裡,在做什麼。」
這話問得藍小玉一愣,自己還真的沒有想過,難道一句「到現在總算找到你」,就可以把以前的一切都抹去?
章白安這十六年究竟在做什麼?
藍小玉回頭去看章白安,章白安的臉色一陣驟變,死死咬著唇就是不開口,仿佛這也是她根本不想在藍小玉面前提起的。
阿儺見狀冷笑:「你口中的大好人,殺過人,難道還是好人?」既然卜羲那蠱婆不肯開口,那麼就由他代勞。
殺人?
藍小玉的腰背「咯噔」一下撞到了身後的桌子。
阿儺說章白安以前殺過人,藍小玉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章白安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去殺人,究竟為什麼會殺人?
「你說章阿姨殺人……」藍小玉的話還是沒有斷斷續續說出口,她瞪大眼睛望著章白安,仿佛只是用眼神說,我不知道你殺過人。
章白安看著藍小玉困惑又失措的眼神,最終沉鬱下來緩緩開口,有些事根本瞞不過去:「我應該回到苗寨領罪的,那些都是陳年舊事,我……」她有一種亟欲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的無力感,阿儺把一切都打亂了——沒有過渡,沒有鋪墊,他赤-裸-裸、大咧咧地指著自己說——章白安就是個殺人兇手。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那女人二十年前制蠱的手段就出神入化,我聽長老師父說過,卜羲家的草鬼婆是她那一大家子的巫蠱傳人,青出於藍勝於藍,當年在苗寨,就沒有人當真敢招惹她,別說招惹,就是一個眼神也不敢欺。」阿儺不客氣,踏上前去,簡直歷數罪狀,「你親口問問你的母親,當年她為何殺人。」
藍小玉怎麼肯問,怎麼能問!
章白安重重喘了口氣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裡:「當年是我的錯,大錯特錯。」
「一句錯就可以?一句錯並不能抵消人命,一句錯也不能挽回你的獄中生涯。」阿儺這會口齒伶俐,一句比一句令人難堪。
「你夠了!」藍小玉看不下去了,章白安如果真的殺了人,也說明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能親口說出,帶著無比的歉意和悔恨以及勇氣,多年以後再如此逼問,還有什麼意義。
藍小玉擋在章白安跟前,章白安看著小姑娘站的直挺挺的背影,竟然有些眼眶發熱,她撥開藍小玉,握了一下她的手肘:「我殺他們,是因為他們多看了一眼我族中的妹妹,」她扭過頭,對這種理由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和卑鄙。「他們三心二意、見異思遷。」
藍小玉以前聽說過有些苗人古怪的規矩,比如不能輕易招惹蠱女,你多看她一眼,對著她笑一笑,也許她就會對你下蠱,或者迷上了你,可故事並不都是美滿結局的——章白安雖然沒有再多說下去,可藍小玉也猜的出一兩分。
「卜羲的蠱毒食之無味,嗅之無感,下蠱手段又爐火純青,那幾個男人死的離奇又莫名,如果不是長老師父驗的屍、作的證,恐怕就當是染病暴斃處理了。」阿儺依舊冷言冷語,談及這些從長老口中聽來的陳年往事也是唏噓和不屑。
草菅人命不過如此,和為了證明自己能殺人而去殺人有什麼區別——
阿儺從骨子裡和心眼裡都無法重新看待章白安,謬誤可分大小,但人死絕不復生。
說到巫蠱殺人之術,本就是『無稽之談』,根本不可能上什麼法庭做什麼呈堂證供,所以卜羲名義上沒有作為殺人兇手處置,卻也被監禁了十多年,因表現良好提前寬裕,本應該回到苗寨接受寨中長老對於蠱女的處罰,卻一去無蹤影。
章白安為了尋找女兒,不顧苗寨的規矩,
第166章 陳年謂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