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聲音,難道是」
耳邊傳來的冷漠低語,瞬間吸引了沈清歌的全部注意,令她渾身顫抖,俏臉失去了顏色,徹底定在原地。
她無論如何,也忘記不了那個聲音,曾幾何時,聲音的主人,乃是她最為親近,傾心信賴的家人,但不知從何時起,一切都變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又一次,聽見那個人的聲音。那陣聲音,是如此的不真切,以至於沈清歌都開始懷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很快,李飛蛾的驚呼,便將沈清歌拉回了現實:「等等,你們聽見了嗎?我好像聽見,有人喊我的師尊小清歌」
一想到剛剛的稱呼,李飛蛾的眼角便不自覺的抽搐一下,壓根想像不到,自己清冷如雪,正經嚴肅的師尊,被稱為小清歌的樣子。
見師尊望了過來,李飛蛾趕忙擺手,還以為她要責備自己,連聲道歉:「師尊,我不是故意這樣稱呼您的,我只是重複剛剛聽見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誰這麼大膽,竟然這般對師尊不敬。」
沈清歌深吸口氣,並未追究李飛蛾言語上的過失,轉而用顫抖的語調道:「過去,只有一個人這麼稱呼我,那人是我的師尊。」
李飛蛾伸手捂嘴,一臉訝然,卻聽遠方再度傳來一聲嗤笑,從陰影中走出的,是兩位頭戴面具,氣息不善的修羅。
孟君瑤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懼怕,連忙提醒眾人:「是他們我剛剛被困的時候,看到他們和黃龍軍的人在一起,他們定是來抓我回去餵妖怪的!」
沈清歌輕輕拍了拍孟君瑤的龍首,不斷顫抖的指尖,似在掩飾著心底的不安,她仍舊強裝鎮定,安慰道:「不用擔心,他們是來找我的。」
話音未落,卻見其中一位白衣修羅上前一步,利劍出鞘,劍鋒直指神情苦澀的沈清歌,冷聲開口:「小清歌,你還記得我嗎?你怎麼看上去那麼驚慌?」
再度聽聞那陣熟悉的語調,沈清歌徹底確信,此人正是自己的師尊,準確的說,是師尊的魂魄。她神色複雜地道:
「我怎麼會忘了自己的師尊?我親手殺了你,又將你葬在孤鸞殿外的梧桐樹下,想不到,時隔多年,我們又見面了。」
身份被叫破,任長虹冷笑一聲:「你沒忘就好!我在魔羅殿苦修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再度找上你,好好教訓你這個孽徒!我要把我所受的痛苦,都加倍償還給伱!」
聽聞兩人所言,李飛蛾大驚失色,那位修羅,竟然真的是任師祖,只是,師祖的來意,似乎並沒有那麼友善,反倒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沈清歌抿了抿唇,雙唇略顯蒼白,明眸失去往日的神采,哀嘆道:「師尊,我當時並沒有選擇,您沒有給我任何選擇的餘地,我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將您殺死」
「你當然有選擇!」
任長虹瞪起雙眼,握住劍柄的皓白手臂上,也浮現出幾條淡淡的青筋:
「你可以被我殺死,助我成就玄女經,之後你的靈魂還能留在我的身旁,被我化作冥靈法寶,幫我成就無上大道。」
頓了頓,她又發出一聲冷笑,譏諷道:「以你和我的關係,我敢保證,用你的靈魂,化身而成的冥靈法寶,威力一定不會讓人失望。要是有了你,什麼冥靈殿的比試,都壓根不值一提,我又哪裡需要向他人尋求幫助。」
說著,任長虹的視線,也瞥向了一旁的葉桀,見他沉默不語,壓根沒有幫自己說話的架勢,便用力一推他的肩膀:
「喂,你不是很多話的嗎?怎麼現在一句話也不說了?看,她就是我的孽徒,是不是比畫像上還要更加動人?可惜,她活不過今天了!」
葉桀被她推的一個踉蹌,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心頭泛起萬般思緒。
歷經磨難,終於與家人重逢,但葉桀心中,卻湧起了無邊苦澀,魔羅殿中的種種隱患,讓他沒辦法坦言身份,與家人痛快相認,只能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在修羅面具之下。
見家人們平安無事,葉桀稍感安心,鬆了口氣,只是,家人中一直不見夏薇的身形,不免讓他感到幾分疑惑,也不知道夏薇跑哪去了。
而在一旁,沈清歌肩膀低垂,見師尊死後也未曾安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