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的茅屋坐落在鎮北極其偏僻之地,方圓幾里,並無人家,兩人穿過一大片水田,又走了將近一里之地的竹林,方才見到茅屋所在。茅屋前有一條小溪,溪水嘩嘩,流得甚疾,一座獨木小橋橫跨兩岸之間。青山綠水的繚繞之中,鳥語花香,四下都可見聞。茅屋四周栽滿了桑麻,籬笆林立,充滿了濃重的農家風味。兩人來到茅屋之外,只見柴門虛掩,獨孤冷在外叫道:「先生,你在麼。」既未聽有人接應,也不見有人走出,等了一會,獨孤冷再次叫道:「先生,我是獨孤,有事拜訪你,你在屋麼?」隔了稍許,裡面仍是一片悄然。
兩人進了院子,張汝舟道:「莫非吳先生還沒回家?」獨孤冷道:「按理他應該回來了才是,難道還在街頭與人下象棋不成。」張汝舟一聽,神情一變,突然一把抓住獨孤冷手臂,急問道:「你,你剛說什麼。」他生怕自己聽錯了。獨孤冷有點莫名其妙,道:「我說他在街頭下象棋,吳先生每日放學後都要去同人下象棋的。」張汝舟又驚又喜,卻還存有疑惑之意,道:「這吳先生他,他果真會下象棋,你快跟我說說,他是什麼樣子的。」獨孤冷道:「吳先生的樣子看起來很滑稽,留著八字鬍,他嗜好下象棋,不論走到哪裡,終年會背著一個鐵棋盤,還有,他帶的棋子都是用鐵做的。」張汝舟神情顯得十分激動,道:「是他,那一定是他了,他便是鐵棋公吳恨金,常言道,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依江湖對鐵棋公的傳聞,我本以為他會隱居市井之中,不料他會藏身於山水之間,哈哈,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說完不禁大笑起來,獨孤冷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忙道:「張大哥,你抓痛我了。」
張汝舟趕緊鬆開手來,一臉歉意。道:「對不住。」獨孤冷揉著被他抓疼的手臂,道:「吳先生真是你要找的人,原來你是認識他的,對嗎,但為什麼你要叫他為鐵棋公。」張汝舟道:「鐵棋公是江湖人給他的美稱,他精通以棋子為暗器,一手天雨散花的功夫堪稱武林一絕,他居身南方,聯絡四方豪傑,為抗金大業從不惜身,只是性格有點怪僻,喜歡獨來獨往。」獨孤冷道:「這麼說,吳先生也是江湖中人,張大哥,你能跟我說說,什麼是江湖,什麼是抗金大業嗎?」
張汝舟沉吟了一下,道:「你說他是他就是,你說他不是他就不是,江湖是一塊血雨腥風之地,那裡整天都充滿殺戮與鬥爭,江湖很殘酷,人一旦卷如其中,就如同捲入旋渦,江湖沒有退路,那裡過的是刀口討生活的日子,至於抗金大業,那是北方的胡虜要侵襲我大宋的土地,占據我漢人的江山,眼下我大宋奸臣當道,而金人猖獗,兩國邊界不斷交兵,哎,肯怕將來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獨孤冷道:「我知道了,張大哥,你來自北方,一定見到過金人吧,金人是什麼樣子的,他為什麼要攻打我們大宋,難道大家不能和平共處嗎?」
張汝舟嘆了一口氣,道:「金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攻打大宋,是因為大宋江山美好,四季怡人,而他們生長在沙漠草原地帶,終年飽受風沙之苦,所以他們想侵入中原,尋求安樂。」獨孤冷聽得一顆心砰砰亂跳,道:「那可由不得他們,我們大宋這麼多人,十個打他一個都有。」張汝舟又嘆了一口氣,道:「話雖如此,可是咱們的皇帝卻是個昏君,不曉得委用忠臣良將,而盡用一些貪官污吏,常使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那金人卻十分兇悍,一個能頂我們十個。」獨孤冷驚訝的道:「那我們豈不是打不過金國,金人那麼壞,他們一旦侵入,我們豈不是要遭殃了。」
張汝舟把目光投向遠處,道:「那也未必,只要我大宋上下團結一致,齊心禦敵,那麼便算十個金國,也未必是我大宋敵手,何況我大宋也有諸多良將,就像宗澤,韓士忠,李綱,他們無一不是讓金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
獨孤冷鬆了口氣,道:「那就放心了,我們是在這等吳先生,還是去市井找他?」張汝舟看了看天色,道:「再等等吧。」兩人站在院外,等了不知道有多久,方才聽到遠方山道里傳來一絲柔弱的歌聲:「天地如棋盤,迷子落其中,辱者問輸贏,榮者追安安。」
歌聲漸漸傳近,不一會兒,在山坳轉彎處,終見吳先生的身影印入眼帘,他且行且歌,踉踉蹌蹌,似乎喝醉了酒一樣。待走到院子門口時,才發現門口有兩個人站在這裡,一個
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