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也聽著那些議論聲,只是笑了笑。
世事如此,他何苦去掙扎呢…明明,他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他麻木地走在大街上,又望了望醉仙樓的方向。
朱嫣兒從一開始就恨他,也恨那群雷鳴山上的道士。
「師父!我可算找到你了!那群孩子醒來了!」
小阿阮坐在馬車上,對著窗外大喊一聲。
她不是沒有聽到那些議論聲,可她也辯解不了什麼,娘親說的,不要去自辯,而是讓他們去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
再者,她一人開口,自然敵不過成千上萬者的嘴巴。
沒關係,總會有辦法為師父正名,將雷鳴山最骯髒黑暗的一面展現給眾人。
清也回神,抬眸看向阮阮,原本暗淡的眸子裡才聚攏了一抹光:
「快,帶我去看看。」
語畢,他順著力道上了馬車,同阮阮一起出城趕往京郊的宅邸。
兩人一下馬車,就聽到裡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大多都是孩童們的聲響:
「大大哥哥,他們會和我們一起住嗎?」
「二叔叔,你會照顧他們嗎?」
「...」
孩童們嘰嘰喳喳,互相說著一些不著邊的話,當然,胡老二也在那裡幫忙照顧。
阿阮一進屋子,便覺那群孩童往這邊看來。
他們一見到清也,臉上皆是綻放出一抹笑意:「清也阿兄!我們又見到你啦!」
「阿兄!我就知道的,你一定會救我們!」
由於他們長期臥床不起,現在身上的肌肉有些發軟,還不能完全起身站起來。
他們可是恨不得能站起來,沖向清也。
「你們醒來便好…恕我無能,最後是阿朱用命換來你們的命。」
清也再度有些哽咽,看著這群孩童亮晶晶的眸光,突然覺得這世道好像並沒有那般糟糕。
「阿兄,我們只信你,阿朱姐姐說過,阿兄是我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們都知道的!」
他們當然知道阿朱是誰,也知道朱嫣兒與阿朱姐妹二人的事。
那種無條件的信任感,完全充斥在這群藥童之間,那是對清也的信任。
「師父,你已經很厲害啦,不必自責,那也是阿朱姐姐所託,所選擇的答案。」
小阿阮走上前,輕聲說道,試圖安慰清也。
「咦,清也阿兄收了徒弟,還是北涼的小公主。」
有人驚訝一二,隨後半開玩笑道:
「那小公主豈不是要叫我們師叔!」
一群沒有長大的孩童,真實的年齡其實已經有十幾二十歲左右了。
但阮阮小嘴一癟,覺得這般好生彆扭!叫一群表面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師叔!
「哈哈哈,小公主別聽他胡說,只是開玩笑!」
又是一陣鬨笑,氣氛好不活躍。
「師父,接下來,該怎麼幫他們呢?除了恢復身上的行走能力,他們的家人還能找到嗎?」
按照以往雷鳴山招徒大會的條件,這些孩童的家世或許並不差,大部分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他們有父母在,自然不能草率的與大大他們一樣處理。
「你們還記得自己的家在何處嗎?」
清也轉頭一問,那群孩童愣了愣,仔細回想,卻都是無措。
時間好像過得太久了…能記住家在何處的,也就一兩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
「我連我娘長什麼樣都記不清了…現在過了十幾年,恐怕我娘已經老了…」
如此一想,一股莫大的悲哀感籠罩在上空,他們這一輩子怕是完了,從幾歲開始沉睡了十年左右!
這荒廢的十年,他們已然可以用來學會謀生、追逐自己所想所愛之事!
更能夠回家好好孝敬父母了。
一群「孩童」耷拉著腦袋,雙眸里儘是悲戚。
他們現在還是幾歲時的模樣,父母卻已經老去。
「師父,我們讓他們恢復如常後,就該送他們歸家了。」
小阿阮滿臉認真道,看了看那群帶著一抹憂傷的人,又道:「若是你們想留下來也好,我會讓人教你們謀生技能。」
她好像能夠明白,荒廢了人生十年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她極大的共情能力,能夠讓自己感知這一種悲。
「當然啦,你們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也可以好好學一門本領!」
小阿阮輕快的語氣,似乎稍稍打散了些許悲意:
「我會讓我爹爹為你們發布令書,讓全北涼的百姓都知道這件事,隨後來接你們回家。」
「好啊!」
「小公主,我家不是北涼的,我…我不知道北涼廣告天下的令書,我爹娘是否能看到。」
如此擔憂,並不是多餘的,雷鳴山收徒可不止收北涼的,還有不少東明國、南月國的孩子…
這可把小阿阮難住了。
小姑娘捏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