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糰子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爹爹還對阮阮的藥丸念念不忘?
「不給,爹爹會被娘親揍的。」
孩童稚嫩的聲音真誠得又讓許君義的手微微一頓。
被揍?自從他成為一國之君後,他與阿青的距離一直都很遙遠。
若真的被揍,那倒是像回到了從前。
從前慢,他也不過是個優哉游哉的閒散王爺,遊山玩水時光悠悠;從前很慢,他需要躊躇難安好多個歲月後,才遇到了她。
他給不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只因相見恨晚。
見爹爹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小糰子開始小心翼翼地夾菜,吃飯。
沉默了整個晚膳過程的許君義似乎更加堅定了:
「阿阮,送一顆藥丸給朕,朕幫你挑些侍衛,保障京郊那群孤兒的安全。」
小糰子差點沒被噎著。
爹爹怎會知道阮阮幫助大大他們的事情?
此時,屋外的陳七打了個寒顫:沒說今兒個要降溫啊?
陳七叔叔是阮阮的叛徒!
小糰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屋外,隨後嘀咕兩句:「阮阮的藥丸千金不換,阮阮還要一畝土地!」
「好。」
許君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心裡只道小孩子就是好哄。
若是阿青也有那麼好哄就好了。
「那你等等噢,阮阮改良了那藥丸的,第二日一早就會失效,不必使用解藥!」
嘿嘿,鑑於被爹爹打屁屁的經驗,阮阮覺得還是需要自己清毒,才能有機會逃脫被爹爹打屁屁的命運。
許君義又一次點了點頭,滿臉笑意地看著面前一臉正經的小糰子。
「阿阮是個乖孩子。」
能夠幫助爹娘和睦的,都是乖孩子。
一張溫暖的大手摸了摸小糰子柔順的髮絲。
「還有一件事!爹爹可不能讓師父父知道,阮阮在悄悄玩這個藥丸!」
不然,沒有被爹爹娘親打屁屁,但會被師父父收拾!
許君義依舊點了點頭。
小糰子還有些不甘心,哥哥的事情,在她的心裡,是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結。
「爹爹,哥哥當初那般做,不是白做了嗎?」
一說到三皇子,許君義原本有些柔和的臉色立馬多了幾分凌厲與陰翳:「這件事莫要再問,否則,朕可以把你毒啞。」
小阿阮打了個寒顫,長睫上又一次掛上了淚珠:
「爹爹毒啞阮阮吧,反正爹爹也不愛阮阮…」
「...」
許君義看著那哭唧唧的小糰子,呼出一口濁氣,又好氣又好笑。
「江十一,把小公主送回去吧。」
許君義讓江公公把阮阮送了回去,接下來,他還要處理許多事情。
第二日一早,小阿阮就把一個玉瓶遞給了爹爹,隨後滿臉認真地囑咐:「爹爹可要記得,明日一早就失效了!」
那副小大人模樣,好不正經。
許君義接過那玉瓶,把玩一番,細嗅其味,其中儘是蜂蜜的清甜香味,只有淡淡的一股藥香。
一顆藥丸,都可以塞在指甲縫裡了,就是這么小的東西,竟能夠有如此威力。
嘖。
阮阮也不去管爹爹後面是怎麼用那藥丸的,她還想去看看哥哥。
現在想到許陌嵐,小阿阮的內心只有酸澀與心疼,哥哥那個時候才多大呀,可他卻懂得那麼多,對自己也那麼狠。
一來到西宮,在那蕭瑟的竹林中,有著那碧藍色且孤獨的身影,隨風起,青絲微微撥動。
阮阮看的有些出神,就好像,那不算多高大的身影,竟在一瞬間長大,成為了一位翩翩少年。
小男孩坐在青石上,手上似乎在擦拭著什麼。
「哥哥。」
小阿阮輕輕喊道。
許陌嵐抬眸,淡漠地看著那小身影:「你來作甚?」
可是哥哥的面上根本就沒有一絲意外,反倒好像已經預料到阮阮會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