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淡藍色滾荷葉邊襦裙的年輕女子從畫舫里裊裊娜娜的走出來,身姿輕盈的行禮,「臣女姜寶曖見過皇上。」
昭帝的臉直接黑了,「你怎麼來了?」
前兩天太后試探過他的意思,想要接蘭陵侯府的庶出三女姜寶曖入宮封個貴人的位分。他這一世對蘭陵侯府恨之入骨,避之不及,怎麼可能同意太后的要求,當下找了個理由含糊過去了。
沒想到太后竟然賊心不死,把人給直接弄進宮!
太后這是吃准了自己現在得仰仗蘭陵侯府,不敢反抗麼!
姜寶曖仿佛沒看到昭帝的黑臉,笑盈盈的柔聲道,「臣女奉了太后的懿旨入宮,陪著太后說話解悶。今兒下午太后去了佛堂,允許臣女在宮裡面隨意,臣女見這邊停著畫舫進來歇息一下,沒想到皇上竟也過來了,皇上是也想上畫舫麼?」
實際上是自從她進宮後,太后派人關注著皇上,知道皇上派人在太液池這邊備下了畫舫,太后搶先一步讓她過來畫舫等著。
果然,她剛上畫舫沒有多久皇上來了,只是……
姜寶曖看一眼站著昭帝身旁的阿玖,再次笑盈盈的行個禮,「臣女參見皇后。太后命人為臣女備了精緻的吃食在畫舫里,不知臣女是否有幸能邀請皇后一起享用?」
沒想到皇上竟然是和皇后一起過來的。
關於皇后的事跡她聽說過不少,卻認為那不過是別人的誇大之詞。
她不信,憑著她的身份,又有太后撐腰,只要她表現的謙卑柔順,不讓皇后捉住錯處,皇后還能平白無故的處置她!
昭帝沒有理會她,眼睛掃向旁邊守著畫舫的小太監,「難道你沒有告訴她這個畫舫是朕命人備下的麼?」
皇上下旨備下的畫舫自然是皇上要用,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占用。
守著畫舫的小太監十分為難道,跪下磕個頭道,「回稟皇上,奴才和姜小姐說了。只是姜小姐手裡拿著太后的諭令,奴才不敢阻攔。請皇上降罪!」
在夏朝,貴妃以上的位分在受封時都是有金寶金冊的。
皇太后不但有金寶金冊,還有一枚特質的金牌,被稱為諭令,意為替太后傳達口諭。
手持諭令之人必然是太后信任之人,且言行可以代表太后,也難怪守著畫舫的小太監不敢阻攔。
昭帝沒想到太后把諭令給了姜寶曖,只要姜寶曖有諭令在手,是他都要顧忌幾分。
心裡的怒火慢慢湧上來,又壓下去。
扭頭看向阿玖,「既然畫舫是太后想要用的,那咱們再去旁的地方吧。清涼殿那邊朕命人備了新鮮的瓜果,帶你過去吃。」
阿玖沒理會昭帝,眼睛看著姜寶曖,「是太后讓你過來跟本宮搶皇上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太后那老女人打什麼主意,搶人竟然搶到她眼皮子底下,今天她要是膿包了,以後太后那老女人還不知道會塞多少人進來膈應她呢。
所以,這先例絕對不能開,今天非得把這朵小白花給整走不行!
姜寶曖臉上的笑容一僵,「臣女不敢。」
阿玖哼一聲,下巴微抬,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的?本宮問你,你們姜家的女人是不是都嫁不出去了?」
姜寶曖愣住,「啊?」
「如果不是嫁不出去了,太后為什麼處心積慮的想要把你們往後宮塞?」阿玖說著,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拉長了音調道,「哦~本宮知道了,你們姜家的女人在龍舟節時被登徒子輕薄的事情鬧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丑,肯定是寺廟裡都怕被連累的丟人,不肯收你們,所以太后才想出這樣的法子,把你們一個個的塞入皇上的後宮裡面。現在先讓你來探探路,如果成功了,後面你們府里的那一群女人們都跟著來了,本宮說的對不對?我說你們這樣做也太噁心人了,你們是把皇上的後宮當垃圾回收站麼?你們沒地去,想跑後宮來,也得問問我這後宮之主同意不同意才行吧?」
姜寶曖雖然是侯府庶女,卻因為她姨娘深受蘭陵侯夫人信任,從小沒有收到過苛待,連重話都沒聽過幾句。
現在猛然聽到皇后這番說辭,差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殘花敗柳呢,哪裡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