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宵露笑容淡淡：「有什麼事？」
藍素琴打量地看了她一眼，充滿歉疚地可憐巴巴地道：「對不起三姐姐，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陪我去上香，你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也不會被殷公子退婚！」
藍宵露平靜地道：「都過去了，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麼？」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泫淚欲滴的妹妹，道，「我還要感謝你呢！」
這話沒頭沒腦，藍素琴吃了一驚，狐疑地看著她。
藍宵露卻只是高深莫測地一笑，轉身就走。
在原地站了片刻，藍素琴轉身離開。
等她走了，藍宵露對幼藍道：「悄悄跟著她，她回飛燕院了你就回來！」
幼藍答應一聲，忙跟了上去。
藍宵露唇邊泛出一絲冷笑，小蘿莉，不要以為你能扮豬吃老虎，姐姐早晚把你那身假皮扒了！
挑了條近路，藍宵露準備直接回清羽院，迴廊處，一個紫衣宮裝麗人擋住去路。
藍宵露淡淡地道：「二姐，你這是有話對我說嗎？」
藍芙蓉一舉手一投足，說不出的優雅大氣，看來大夫人對她的培養真是不遺餘力，她也的確當得風華絕代四個字。
藍芙蓉沒在意她打量的目光，笑盈盈地道：「三妹妹，你這是何苦？」
「什麼何苦？」
藍芙蓉道：「別跟我裝傻，我是說你退婚的事！」
「二姐，小妹雖然愚鈍，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再說，我不解除婚約就不會解除嗎？難不成要換二姐是我，會有更好的辦法？」
「呸，我才不會像你！」藍芙蓉啐了一口，卻突然笑道，「你是真傻呀還是假傻？這一步步，都按別人設計好的來，你沒有腦子的嗎？」
藍宵露目光閃動，看了藍芙蓉一眼，才道：「小妹只想過安生日子，定南侯公子小妹消受不起，誰愛誰拿去。」藍芙蓉要真是關心她，為什麼早不提醒她，卻等到結果出來了，一切無法挽回了，才來不咸不淡地說幾句？
藍芙蓉鄙夷地道：「安生日子？你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藍宵露倒笑了，道：「二姐身為嫡女，母親又是丞相府里的主母，自然錦衣玉食，毫無偏差，以後富貴榮華，前途無量。小妹哪敢以二姐的標準自居，但有片瓦遮身，粗衣蔽體，不飢不寒，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前途無量這些，本就是藍芙蓉自然必然的事，但這話從藍宵露的口中說出來，藍芙蓉倒是意外，打量了她好幾眼，才道：「我知道二娘是個才女，也知道你在她身邊不會什麼都沒學到。但是這些話，你以前是不會說的！」
「人是會變的！」藍宵露挑眉一笑，道，「小妹不過是尋找一種可以讓自己能過安生日子的變通之法，被逼到什麼份上，就做什麼樣的事，二姐高高在上，自然不能體會這些。不打擾二姐遊園雅興，小妹回清羽院了！」說著，從藍芙蓉身邊走過。
藍芙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迴廊轉角，笑容慢慢收了，想了想，折轉身，去松翠院。
大夫人剛回到松翠院，秋荷給她添了熱茶，還沒喝上一口，就見到藍芙蓉過來，剛才前廳之中，藍芙蓉就在屏風後面，大夫人自然知道，藍芙蓉以後是要做一府主母的，她早兩年就讓女兒跟著學她怎麼管家了。
藍夫人笑道：「偷聽夠了沒？你呀，好好把心思放在正途上，與你不相干的事，自然有為娘處理！」
藍芙蓉過去親昵地挨著大夫人坐下，撒嬌道：「我這不是跟著娘學學以後怎麼做當家主母嗎？這怎麼不是正途了？娘，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
大夫人端起茶碗，吹了吹浮著的茶葉，卻沒有喝，卻轉頭問秋荷道：「秋荷，你去叫三小姐時，三小姐是什麼反應？」
秋荷道：「我傳達了夫人的意思後，三小姐一點也沒意外，馬上就答應隨我來。我提醒她是不是要換身衣服，她笑著說『就這樣挺好』，一路跟著我過來，她臉上一直帶著一絲微笑，什麼話也沒有說！」
「笑？她居然還在笑？」大夫人重重地把茶碗蓋上，身敗名裂，清白不保，臭名遠揚，居然還能笑得出？
「是的，奴婢也很奇怪！」
大夫人這才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隨意地道：「每次去清羽院傳話都是你去，你覺得三小姐有什麼不同嗎？」
秋荷是大夫人的貼身丫環，大夫人這麼問，她也就直接說出自己的看法：「以前我去傳話，三小姐從來不敢拿眼神直視我，我向她行禮，她也驚慌失措，躲閃不敢受。但是這兩次，我覺得她好像與以前不同了，像個真正的小姐了！」
「這話怎麼說？」
秋荷有點為難地解釋道：「奴婢也說不好，就是覺得，三小姐看我的眼神，不再驚慌，對我說話，也很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樣懦弱害怕的樣子了。甚至我向她行禮，她也坦然接受，不躲閃了。」
大夫人眼色有些冷，道：「出了這樣的事，倒長了她的膽子了！」
藍芙蓉在一邊笑道：「三妹的確是長了膽子了，換成以前，她哪敢當著您的面提出要解除婚約呀！」
「哼！」說到這事，大夫人心裡就特別不爽，「小丫頭就是小丫頭，上不得台面，枉我還在為她爭取，她倒好，直接撂一句話，不識抬舉！」
藍芙蓉笑道：「這也未嘗不是好事！」
「什麼意思？」
藍芙蓉道：「娘很清楚，其實這件事發生了，最後好處總是落在四娘那兒，要是二娘和三妹還跟以前一樣，反倒不好處置呢，反正今天娘該做的也做了，三妹聰明的，總會記得娘的好。現在三妹不同以前了，四妹的日子，應該沒那麼好過吧？那娘不是省心了嗎？」
大夫人略一沉吟，也想到這層，卻又搖頭道：「怕也是個扶不起的，而且，名聲已經壞成那樣，京城稍有臉面的人家，誰敢娶她？嫁不嫁得出去都成問題，老爺都放棄她了，還能指望上什麼呢？」
「放心吧，娘，你不是還有我嗎？」藍芙蓉輕輕一笑，把頭倚在大夫人的肩上，撒嬌地道。
大夫人寵溺地看著芙蓉，道：「幸好娘還有你這個好女兒！再過幾個月，就是選秀的日子了，我藍府要是出個太子妃，也算是光耀門楣！」
藍芙蓉羞紅了臉，不依道：「娘，離選秀還早呢，那是明年的事，女兒就想好好陪著娘，才不想嫁人！」
大夫人笑嗔道：「傻孩子，這是什麼話，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清羽院正房，藍宵露手中捧了一本書在看，幼藍在匯報：「四小姐小跑著往松風院那邊的涼亭去了，涼亭里沒有人！」
「四小姐轉了幾個彎，盡往偏僻地方走，奴婢差點跟丟了。」
「四小姐一邊走一邊看身後，我躲得遠遠的，
第九章：鱷魚的眼淚
